第89章

槐序樂隊處理好這波突發狀況, 便原地解散,離開了這家酸菜魚店。

路邊等車的時候,劉錚突然想到了什麽, 拽住一旁魏衡的手臂,道:“我記得遲遲,在北京借讀的時候, 好像也是在附中,就是孟淺念的那所高中。”

魏衡怔住,緊接著, 雙眼放光, 下意識地喃喃:“他倆真的越扒越好磕啊。”

劉錚無與倫比地認同:“這一對就是愛情應有的樣子。”

頓了頓,又道,“他倆其實差距挺大的,你知道的,遲遲家裏不僅有錢,還很有底蘊,陸家暫且不提, 但林家在民國時期也是名門,林家絕對是世代相傳的書香門第,但是時箋, 靠自己的性格和能力抹平了兩人全部差距。”

魏衡點點頭:“是啊, 我現在愈發欣賞時箋了, 他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極致。”

劉錚道:“大神真的是天降猛人,吾輩這種凡人沒法比。”

這邊, 劉錚和魏衡八卦著時箋和陸延遲;另一邊, 時箋和陸延遲已然踏上了回程。

因著明天要給陸延遲辦生日宴,為了方便, 兩人回的是陸家別墅,而非Z大那邊的房子。

這一路頗為沉默,時箋是在等陸延遲做出他一生最重要的抉擇;陸延遲呢,在得知時箋就是孟淺之後,心底說不激蕩是假的,但更多是還是虧欠和自責。

四年前的他,義無反顧地從北京回到杭州,也把孟淺扔給了孟深那種人渣。

當時的他,從未想過會如此愛他,以至於現在的他,恨不得抽死當年的自己。

所以,待到回到家中,陸延遲讓管家和保姆離開,便無比愧疚地朝著時箋道歉:“對不起。”

時箋愣住,聰慧如他,罕見地沒有get到陸延遲的意思。

陸延遲桃花眸泛紅,他湊過頭,額頭抵著時箋的額頭,喃喃低語:“早知道我會如此愛你,四年前我絕不會就那樣離開。”

時箋驟然回想起,四年前,得知陸延遲結束北京借讀回到杭州的時候,他無與倫比的難過,胸腔內像是下過雨,一片陰沉灰茫,可他無法去怨怪陸延遲。

他於陸延遲而言,大概就是著名交際花廣泛交際裏最隨意不過的一筆。

陸延遲人帥心善,對孟淺這種快要腐爛在泥底裏的人也會伸出援手,他幫過他,開解過他,安慰過他,孟淺或許情根深種,於陸延遲而言卻無足輕重。

孟淺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平凡和普通,更深諳自己的卑劣和醜陋,他根本無法站在陸延遲身邊。

也是那時候,孟淺有了離開孟家的勇氣。

他一直留有孟深霸淩他的視頻,恰好那時候孟深出了點事兒,孟淺便借勢把孟深校園霸淩的新聞弄得全網皆知,接下來,他被退養便順理成章。

時隔四年,他收到了陸延遲的道歉,但那時候的陸延遲又有什麽錯呢,他只是……不愛。

陸延遲心底情緒翻湧,一片紛亂蕪雜,他捧著時箋的臉,吻住時箋的唇,唇瓣摩挲輕咬,陸延遲一遍一遍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你別生氣好不好?”

時箋,沒有生過半點氣啊,而且,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都到這種時候了,陸延遲好像……依舊沒發現孟淺對他的暗戀orz。

時箋一時間不知道是不是該感慨他的暗戀未免太暗了一點,都這種時候了,陸延遲依舊沒發現,哪怕他暗戀成真,和心上人在一起了,心上人也知道了他的過往,但陸延遲就是沒發現啊啊啊啊啊。

陸延遲隱約察覺到了時箋在走神,但他並不在意,他左胸口的位置,被自責和心疼塞滿了,他的唇一路往下,細細舔吻過時箋喉結嫣紅小痣。

他看過孟淺被欺淩虐打的視頻,便也看到,那大概是孟淺很小很小的時候,小孟淺是個漂亮得有些過分的男孩子,卻一臉的冷漠和麻木,他被一堆男孩子圍起來毆打,其中有一個更是騎在他身上,惡狠狠地掐他的脖子,還用言語刺激他:“快叫啊,給我叫出聲,你他媽沒感覺的嗎?”

孟淺被打被掐,自始至終都不吭一聲,他一臉的機械麻木,任由人對他恣意打罵。

這份冷酷和硬氣刺激得人淩虐欲滋生,對方手上的動作更加用力,他大罵道:“艹,我弄不死你。”

隔了許久,孟淺幾近窒息,他臉上漲紅,一副喘不過氣來的樣子,察覺到他快要被弄死,這些人才終止對孟淺的霸淩,舉著攝像機的人道:“好了好了,收手吧,弄死人就不好收場了。”

那個掐著孟淺的男孩子這才松了手,從孟淺身上爬了起來,他罵了一聲“艹”,又發泄一般狠狠踢了一腳躺在泥土裏劇烈咳嗽的孟淺,然後,這一堆人轉身,揚長而去。

鏡頭最後掃過小孟淺,他臉上掛了彩,身上裸露的肌膚大片淤青,白皙幼嫩的脖子上更是布滿鮮艷的掐痕,脖頸中央的位置被摳破了皮,有血液徐徐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