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癲

喬知予沒想到應離闊真的敢!

分明他上半夜還在與她商討漠北軍屯事宜,還要倚仗她調動戍北軍,一轉臉就摸到她床邊!

是上次給他的教訓不夠,讓他一個月沒到就敢開始發騷?

後宮三千佳麗,環肥燕瘦應有盡有,他享盡齊人之福,卻還不滿足,竟想把自己的兄弟袍澤搞到床上。怎麽?越是位高權重,他搞起來越興奮,還是越是不應該他就越想,越是得不到他就越要?

人,怎麽能賤成這幅德行?真是一個高坐至尊之位的賤人,不,賤狗,賤狗!

喬知予忍無可忍,額頭青筋亂跳,一雙長眸中滿是狠戾,右手虎口死死卡住宣武帝的喉結,五指瞬間加力。巨力之下,攥得手下男人脖頸通紅,青筋暴起。

“你想幹什麽?三哥,給我一個解釋。”

禦營之中,一片漆黑,但應離闊卻能看清喬遲的一須一發。他此刻壓在他身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神情異常震怒,像是下一刻就要在暴怒之下把他活活扼死。

喬遲出身名門,修養極好,鮮少發怒,除非是被逼到了絕處。而他應離闊,此刻應是把他逼到了絕處,才讓他如此光火。

就像他無法奈何心如匪石的喬遲一樣,喬遲也無法奈何他這個心懷叵測的天子。迫於君臣大義,喬遲無法像對待亂世中的仇敵一樣,對他幹脆利落、手起刀落,迫於往日情誼,也無法像對待厭惡之人一樣,對他視而不見、聽若不聞。

咽喉上這只滾燙的雄健有力的手,其主人曾聲懾燕然,勢壓橫山。如此強橫、多謀的將軍,最後卻被迫以最直接的方式,暴怒著扼住天子的脖頸詰問。

應離闊苦笑兩聲,只覺得自己真是荒唐,可卻也真是無奈。他與十一已生嫌隙,哪怕此刻開口解釋,十一也已經不會相信。

想不到,他與十一已經走到這個地步。世事弄人,想靠他越近,卻反而已經把他推得越遠。

喬知予見身下男人被掐得面色漲紅,還在不知死活的笑,這一笑仿若挑釁,火上澆油,當場給她腦內僅存的一絲理智都要燒崩了!

她本是象牙塔裏一介快樂女大學生,每天唯一的煩惱就是期末論文,沒想到來到這該死的書裏,遇到了這些該死的騷貨,磋磨她、消耗她、肖想她。

姻姻有審判庭保護,好,她忍!應離闊除了有一絲天命運道,還有什麽?九五至尊,也不過凡胎濁骨,天之驕子,亦不過蠢茲皮囊。

殺了他……殺了他……

殺了他以後,再扶一個上位,姻姻選誰,就扶誰……

暴虐的念頭在腦中反復拉鋸,喬知予眸中血絲遍布,咬著牙,青筋暴起的大手又加了幾分力道,同時膝蓋往前一頂,高大的身軀將宣武帝壓制得更牢。

“說話。”

“我叫你說話。”

她殺氣四溢,一字一頓道。

被籠在喬遲身軀的陰影之下,因咽喉受制,窒息感猛地席卷而來,宣武帝昂起脖頸,艱難的吸了一口氣。

如果伏在他身上的是別人,他早已將其一腳踹下去,治大逆不道犯上作亂的罪名,壓去梟首。可現在伏在他身上的是十一,他甚至舍不得伸手去掀他。

他日思夜想的人在這禦營之中,正伏在他身上,熾熱的掌心握著他的咽喉,肐膝分開他的雙腿,正抵在他的要害之處。在黑暗的夜色中,他與他離得是如此的近,他甚至能聞到他身上淺淡的汗氣混雜著冷松的香。

“十一……”

宣武帝尾椎骨一麻,忍不住閉眼喘息了一聲,不由自主的抓住喬遲扼住脖頸的手,不讓它抽離。

喬知予感受到了膝蓋之下對方的異樣,頃刻間如遭雷擊!

這股震驚沖淡了她心中幾近失控的嗜血欲念,她不敢置信的緩緩看向應離闊的胯下,再看回他的這張龍威燕頷,威儀不凡的臉,只感到嘆為觀止。

真是賤啊……

好好的皇帝當著不爽,偏要肖想重臣,被人騎在身上掐脖子,他立馬爽上了天,這個賤貨,這個賤種!

這條賤狗!!!

喬知予咬著牙,粗喘兩口氣,忍無可忍的擡起手,一巴掌抽他臉上,再反手給他另一邊臉也來一巴掌。

“啪!”,“啪!”黎明前的禦帳中,響起兩道清脆的巴掌聲。

“清醒了嗎?”喬知予居高臨下,沉聲道:“不夠再來。”

榻上的應離闊感受著口中散逸的鐵銹氣,苦笑著點點頭。喬遲收著勁,並沒有下死手,為的是讓他清醒。十一沒錯,是他做過了頭,又一次做過了頭……

喬知看著身下冷靜下來的宣武帝,只覺得礙眼無比,“三哥,看看你的樣子,如此不堪,和路邊的野狗有什麽區別?”

“禮、義、廉、恥,今在何處?你的所作所為,又如何配得上‘天子’這個名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