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白萊覺得這一天是他在第二站裏最累的一天,同時也是最輕松的一天,累在這一整天做了好多事,上午剃羊毛,中午騰房換房,下午去看了小馬和小貓,然後坐上車準備向音樂節所在場地出發。

“音樂節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最後一天有烤肉慶典,這種重要的活動我們怎麽能缺席呢。”訾一夢一本正經道。

喻柏拆他的台:“你就是愛吃還愛湊熱鬧。”

“那怎麽啦,好吃的好玩的誰不喜歡……”

白萊坐在小巴車的最後一排,安靜地聽前面你一言我一語地聊天,他一上車就選了最角落的位置,為的就是圖個清凈,只希望誰都不要注意到他,就差把“求饒”兩個字寫在腦門兒上了。也許是他的願望太過迫切,那兩個危險對象這次很識趣,上車之後都沒有往他旁邊湊,只是坐在他前面那一排,一個坐在最左邊,一個坐在最右邊,中間隔了一條過道,井水不犯河水。

得虧這小巴車座位夠多夠寬敞,只要他不擡頭就看不到前面鬥法的兩尊大佛,白萊支著下巴望向窗外,今天天氣不算太好,陰沉沉的,雲和夜裏一樣厚,風夾著泥土的腥氣兒,從車窗開著的那道小縫裏灌進來,打得他眼睛有點睜不開。

白萊抽抽鼻子,覺得這兩天可能要下雨。

前座連著的窗台上忽然躥過來一個東西,啪嗒一聲輕輕落在他懷裏,把他嚇了一跳,低頭一看才發現是一塊巧克力,看包裝是F國本地產的。

他擡起頭,對上前座的人映在窗玻璃上的眼睛,莊景雩只是淡淡掃了他一眼,就若無其事地回過頭去,仿佛那塊兒巧克力不是他給的,而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純巧克力特別容易化,估計是被他藏在口袋裏久了,本來就有點發軟,在白萊手心裏躺了沒一會兒就更軟了,他看了半天,把包裝紙拆掉,一整塊塞進嘴裏。

不怎麽甜,但是足夠濃郁,一點苦味反而襯得更香更絲滑。

白萊感受著融化在舌尖的滋味,因為天氣而陰霾的心情緩和了不少。

音樂節很神奇的地方在於不管台上的人唱的是啥,台下的人都能找到嗨點,比如訾一夢和爾誠這倆人,F國語是一個字聽不懂,蹦起來是一個節奏都沒錯過。

阮棉棉沒來過這樣的地方,周圍全是人,一眾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雜在一起,混亂的費洛蒙沖得他頭腦發昏腳下發軟,要不是訾一夢和冉羽知拉著他,他早就一溜煙兒跑了。

“你蹦呀,你跟我一起蹦呀!”訾一夢大聲喊著,周圍轟響的音樂炸得他耳鳴,但是越炸越嗨,拉著阮棉棉毫無章法地亂跳一氣。

他們找的位置不錯,是個有座兒且能看到舞台的地方,訾一夢他們在旁邊蹦迪,司觀瀾和莊景雩去附近買喝的,回來時拿了兩個大托盤,除了飲料還有些小吃。

司觀瀾最清楚喻柏的喜好,遞了杯含酒精的給他,張嘴說了句什麽,但是音樂太大聲了,喻柏根本聽不清楚,皺著眉“啊”了一聲。

司觀瀾只得湊到他耳邊加大音量:“你——不——去——跳——舞——嗎——”

喻柏被他吼得耳膜都要穿孔了,一巴掌呼到他下巴上把他推遠:“耳朵都要聾了!”

司觀瀾被一巴掌呼得齜牙咧嘴,站直身體揉著下巴:“你輕點兒不行嗎。”

喻柏端著杯子喝了一口,氣泡酒的味道還算不錯,看在酒的份上他就不跟司觀瀾鬥了。

白萊也沒加入蹦迪的隊伍,自顧自坐著吃薯條,他也不太來這種音樂節之類的活動,不過熱熱鬧鬧挺好玩的,反正他還挺喜歡。

“你喝什麽?”一直坐在他左手邊的池銘問道。

“我都行……果汁吧。”

池銘就給他拿了杯檸檬汁,白萊沒客氣,接過來順便把手邊的小吃盤子往池銘那邊推了推:“這個薯條挺好吃的……”

他這頭還在跟池銘說著話,右邊忽然坐下一個人,莊景雩揚起嘴角道:“是嗎,我也嘗嘗。”

他說著捏住薯條盤子的邊邊要拖回來,池銘立刻捏住另一邊,兩個人你來我往的,跟一盤子薯條較勁。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白萊只覺得剛剛吃下去的薯條全堵到心口去了,全哽在脖子裏堵得慌,他悄悄地深吸一口氣,一點點,一點點往後挪,還沒等他挪出去十厘米,莊景雩就一胳膊把他的椅子拉了回來。

莊景雩毫無征兆地松開盤子,慣性使得池銘差點把盤子扯飛,池銘眼神不善,卻顧及白萊在場沒有發作。

“除了薯條還有什麽想吃的?”始作俑者保持著禮貌的微笑,看向白萊的眼睛裏都是狡黠,“要不我帶你去那邊的店裏看看。”

白萊不自在地躲開他的視線:“……不了,沒什麽想吃的,晚上還有烤肉呢,我想留點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