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嘉賓們來時都是獨自乘船,去時變成了烏泱泱一大群人,船也得跟著升級,從輕小型的敞篷遊船換成了帶封閉船艙的,速度也快了許多,開船還沒多久,白萊他們就看不到那座小島了。

下午時天還是陰沉沉的,風雨都停了,海面平靜得嚇人,原本自由飛翔的海鳥感知到危險逼近,紛紛藏了起來,偶爾有單零零的一只,低飛著掠過海面,匆匆與船窗擦過,叫人看著心裏發慌。

九個人坐在船艙裏,沒人說話,訾一夢和爾誠這兩個話癆都提不起勁來,白萊上船沒多久就開始暈船,就算想活躍活躍氣氛也有心無力。

而且他現在不太敢說話。

上船時他長了個心眼兒,特意挑了個最角落的位置,還拉上司觀瀾一起坐,恨不得把防禦值拉滿,堅決不能再跟莊景雩和池銘對上,他白萊別的不多,自知之明和職業素養絕對是有的,因為突然生病而和兩位嘉賓扯上不明不白的關系什麽的,合格的工具人絕對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他不明白為什麽一直沉靜的池銘忽然像神經搭錯線似的,要跟莊景雩杠上,但是他們倆這一攪合無疑會讓節目的精彩程度上一個台階。如果他只是個在線吃瓜的小carefree,那白萊說不定還希望他們競爭得再兇一點,反正看熱鬧不嫌事大。

問題就在於他現在立場很尷尬啊!這倆人要爭要搶他沒有意見,不過能不能不要以他為借口啊?白萊可沒覺得自己有那麽大的魅力,能讓池銘和莊景雩同時喜歡上自己,排除這個可能性,那真相只有一個:池銘和莊景雩本來就互相看不順眼,不過是借著他這個導火索,兩人把不對付擺到明面上來罷了。

白萊縮在角落裏,幽幽地嘆了口氣:錢難賺屎難吃。

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成為“禍水”的工具人,鵪鶉似的縮成一團,努力讓自己無視對面直射而來的視線。

因為白萊身邊唯一的位置被司觀瀾占了,池銘只得退而求其次,坐在他對面的位置,莊景雩分毫不讓,居然也順勢在旁邊坐下,兩個人中間隔了半個身子的距離,特別顯眼,就差把“關系不好”四個字寫在腦門兒上了。池銘面上還是那副淡淡的樣子,沒有多余的表情,唯有輕抿著的唇角和時不時投向對面的目光暴露了他內心的波瀾。

和他一樣密切關注著對面的還有莊景雩,他對座位其實沒那麽執著,刻意要坐在池銘旁邊就是為了膈應他一下,典型的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本來就不太爽的心情在注意到白萊閃躲的樣子後變得更差了,從上船到下船愣是一個笑臉都沒有,不知道的還以為節目組欠了他一個億。

再次回到中心島的酒店,大家各自領了房卡,一對門牌號,發現節目組把他們都安排在同一層樓,不過這次大家都住的單人間,房號連著,從1310到1318都是他們的,白萊的房間是1314,正好在九個房間正中間的位置,右邊更靠近的電梯的1318到1315住的是Alpha嘉賓們,左邊的四間則是Omega嘉賓們的住處,一直連到走廊盡頭的半露天花台,采光和風景都很不錯。

可惜這種大風大雨天氣不太適合賞景就是了。

風暴隨時會降臨,中心島人人自危,酒店大堂處的一角堆滿了抗洪裝備,穿著當地警察制服的人穿梭在大堂之中,氣氛很緊張,節目組再三和他們強調今天要留在室內,千萬不能隨意離開酒店,一定要注意安全,得到九個人的保證才放他們各自回房去。

嘉賓們是知道輕重的,就連最跳脫的男大爾誠這會兒都老實了,大家帶著自己的行李回房休息,白萊雖然已經退燒了,身體卻還是疲軟的,再加上暈船,他回房後就睡了個天昏地暗,要不是到了飯店訾一夢他們來敲他的門,他懷疑自己能一覺睡到第二天早晨。

也許是提前收到了氣象預警,這家中心島最大的酒店目前住客大減,說不定悸動氣息整個節目組是目前唯一的住客,反正白萊下樓到餐廳裏都沒見到新面孔,一想到這麽大的酒店可能只有他們在住,以及即將來臨的幾十年一遇的大風天氣,他心裏總有些不安。

不僅是他,其他人也十分忐忑,吃飯都興趣缺缺沒什麽胃口,阮棉棉用叉子把土豆泥攪成了土豆稀泥,訾一夢則把好端端的一只大蝦硬是戳成了蝦滑。

司觀瀾看著他們幾個憂心忡忡的樣子,寬慰了幾句,幾人面色稍好了些,就聽喻柏說道:“酒店裏應該還是安全的,就是怕忽然停電什麽的,我看到大堂裏貼的通知說可能會有突發電源切斷……”

爾誠也不知道哪條神經搭上線了,忽然陰森森地說道:“你們覺不覺得特別像恐怖片,空蕩蕩的酒店突然停電,外面狂風暴雨的——”

他話沒說完就被訾一夢拿勺子敲了一頭油:“別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