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二章 侯犯據郈邑以叛

叔孫輒看到侯犯如此模樣,不禁笑出聲來:

“我的馬正大人啊!公南他都已經出奔了,你若是此刻再向叔孫氏獻城,你認為叔孫氏會留大人一條活路嗎?”

“還有,令輒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若大人真要獻城,卻又為何遲遲不殺郈犖?難道大人就不怕此人反咬一口,向叔孫氏告發於你?”

侯犯一只手握住劍柄,並是沉聲道:

“叔孫大人,我之所以鏟除公若藐,本也是為了我叔孫氏著想。我侯犯行的端,坐的正,又有何懼?還請大人莫要在此搬弄是非,顛倒乾坤!至於郈犖,我殺與不殺,自有分寸,還不需叔孫大人來此指教!”

叔孫輒見侯犯對他似乎也已經動了殺心,卻又是嗤笑一聲,依舊不慌不亂的說道:

“馬正大人,難道你是覺得,大人的地位是比公南在叔孫氏的地位還重要嗎?”

侯犯當然也知道公南已經出奔的消息,而且,要說起來,公南還不過是教唆犯罷了,而刺殺公若藐之事,他可是首犯!

而現在,身為教唆犯的公南都已經選擇逃走了,那麽他的處境就又能好到哪去?

叔孫輒見侯犯在那已是有些狐疑不定,便又是進而說道:

“如今郈邑的兵馬可都在馬正的手上,又有固墻為禦,只要大人能籠絡住民心,又有何患?”

“既然公南已出奔,馬正大人更應當機立斷,占據郈邑而與叔孫氏相抗!公若藐既能做得,那大人又為何做不得?”

侯犯眨了眨眼睛,卻是不置可否:

“此事……還需得從長計議!”

叔孫輒提醒道:

“馬正大人切不可再如此猶豫下去,一旦叔孫氏真派人前來接管了郈邑,那大人可就悔之晚矣!”

侯犯又猛力的揮了揮手,讓叔孫輒先行退下。叔孫輒無法,也只能是暫且離開。

侯犯來回踱步,要說起來,現在對他而言,占據郈邑也的確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而且,叔孫氏的馬正公南出奔,他也正好可以拿這件事來做點文章:

公若藐矜矜業業,不曾有過半分叛意,且一心為郈邑百姓著想。卻最終還是被你叔孫氏無端暗殺了!還有天理嗎?還有王法嗎?

所以,要說起來,如果他當真是以此來煽動郈邑的軍民之心,這對他來講,還真是個夢寐以求的機會!

侯犯隨後便是又來到了關押郈犖的牢獄之中,只因郈犖上次說了那些話之後,侯犯雖是一時不決,但也還是留了他一命,也算是給自己留了個後手。

郈犖見他這幾日都沒有對他動手,也明白其心思已然動搖。

但見侯犯再來,郈犖則是嗤笑道:

“呵呵,大人可是想明白了?”

侯犯擡了擡手,讓獄卒盡皆離開,而他則就坐在柵欄外面,長嘆了一口氣:

“犖,以你之見,郈邑真能抵擋的住叔孫氏的進攻嗎?”

郈犖咧嘴笑道:

“呵呵,以叔孫氏如今的實力,論其錢糧輜重,僅郈邑一處便是占去了一半!而我郈邑如今可謂是兵精糧足,固若金湯,別說是區區一個叔孫氏,便是三桓齊來,又有何懼?”

“自古以來,守城之術貴在深溝高壘,今日郈邑乃是天下數一數二的大城,只需運用得當,便可以一擋百!大人戎馬半生,難道還不懂得如此淺顯的道理嗎?而至於郈邑的城池究竟能不能守,大人只怕是比犖還要清楚吧!”

“再者說,若實在不濟,也還可向外界求助。譬如齊國,齊國早有介入我魯國的心思,到那時,他們又豈會不動心?”

侯犯本就舉棋不定,而經過郈犖這麽說,竟不由得是默默點了點頭。

“你說得這些,倒也並非全無道理,只是……如今郈邑的兵馬雖由我掌控,但唯恐城內人心不穩,百姓們無有抵抗叔孫之決心!這又該如何是好?”

郈犖卻又是嗤笑一聲,說道:

“這有何難?這些年來,郈邑百姓本就是只知公若藐而不知有叔孫氏,只要散出消息,乃是叔孫氏不容公若藐,故意使人殺之。而叔孫州仇又為人刻薄,若是讓他接管了郈邑,肯定會對城中百姓增加苛稅,屆時郈邑百姓們的日子也只會變得愈發的艱難!”

“公若藐這些年,對郈邑百姓們也都還算不錯,甚至年年都給百姓們減少了該給叔孫氏的賦貢。其實,百姓們最怕的便是這些個苛捐雜稅,大人只需將此言論傳出,屆時定能讓郈邑軍民是上下齊心,與大人一同抵禦叔孫氏!”

侯犯一聽,不由是緩緩點頭贊賞道:

“嗯,此計倒也是極妙!”

郈犖的這一番話,頓是讓侯犯下定了決心,占據郈邑,反叛叔孫氏!

接著,他便是放出了郈犖,讓其代為傳播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