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豐段與駟黑的決裂

面對駟黑與豐段的互相猜忌,顯然子產的目的已經達成。

而他此時,也正準備是要下場去“救火”了。

其實,與其說是“救火”,倒不如說等於是要把“火種”給保留下來,好讓他們各自再多悶燒一會。

所以,有時候往往上前拉架的人,可未必都是按著好心。吃瓜的有之,拉偏架的有之,不嫌事大的當然也更多了。還有的,就是像子產如今這樣是另有盤算的。

可誰知他正準備出聲,駟黑竟是冷不丁蹦出來一句話,瞬間是徹底燃爆了全場來!

“豐伯石!你莫不是真把自己當子產了不成?”

“他可是執政卿,你卻算個什麽?”

這兩句話自然是駟黑朝著豐段說的。

顯然,駟黑是當場爆炸了!

“你是什麽打算難道我還不清楚?!但你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麽德性!”

“就你這般的偏私之人,也想高居我鄭國的執政卿之位?白日做夢吧!”

在懟人這方面,駟黑可謂做到了極致,他甚至連自己往日的盟友,都毫不留情面,硬是狠狠的給他懟了一通。

而他這雖是一時爽了,可把這個事情也給捅破了!顯然,此言一出,朝堂上的所有卿大夫都直接原地愣住了。

“我……這駟黑是妥妥的要和伯石徹底決裂了啊!”

“子皙大夫這回是來真的了!”

“完了完了!變天了!要變天了啊!”

這種事,雖然大家暗地裏都知道,可是如同這般明目張膽的拿到台面上來說,可還是頭一回。

互相拆台,按理也該有個度數。但駟黑這家夥,顯然是全然不懂得什麽叫做分寸!

不過,這倒也是極為符合他的這一人設的。

為什麽這樣說呢?因為當年,他也是這麽懟伯有的!

伯有又是何許人也?此人乃良氏,名宵,字伯有。此人當年與子產一樣,也是鄭國當時的執政卿。不過,此人的性格與子產是恰恰相反,極為的飛揚跋扈,不可一世的。

而當年,當駟黑還是一名下大夫的時候,便是與貴為執政卿的伯有交惡。並也是像今日這般的沖動,也是為了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竟是直接導致了良家與駟家之間徹底決裂,乃至最後火拼了起來!

虧得當時良宵的為人也確實是太過於飛揚跋扈了,以致於鄭國大多數卿大夫反倒是更為同情當時的駟氏,所以最終是以伯有兵變失敗,且他自己是在羊肆內被暗殺而告終。

而駟黑,卻只因憑借著這些莫名其妙的功勞,便晉升成為了上大夫。

不過,後世有句話,所謂“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這駟黑當年就是因為這一時沖動,而給他當上了上大夫。不過,如今的他,究竟還能不能有如此好運,這可就難說了。

話再說回現在,子產見得這駟黑此時竟是給他送得這樣一份大禮!這是他萬萬也沒有想到的!

他知道,機會來了。

“哎呀呀!子皙大夫息怒啊,息怒!伯石他如何會有這般的心思?子皙大夫可切莫亂說呀?”

前面說了,子產這一拉架,顯然也不是為了勸和的,到更像是上前故意挑事的。

駟黑見狀又如何不懂?所以,更是壯起了十二分的膽量,立馬是繼續嘴炮道:

“哼!此事在鄭邑城中又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老夫便是看不過他這得寸進尺的嘴臉罷了!”

“子產你恭敬為民,操持國政,是何等的大公?他伯石又何德何能是與你相提並論?”

這駟黑,擺明了是向子產示好來了!

子產聞聲,卻立時大笑道:

“啊呀呀,子皙大夫謬贊了。”

“僑不過是秉著一顆公心罷了,至於德行嘛,僑又如何敢與伯石大夫比較啊?”

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並趁此機會,他還順便是惡心了一把豐段。

而此時的豐段聽到這話,心裏早已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已了。

他也沒想到,這駟黑居然真會把這種上不得台面的事情給一語戳破。他這一時簡直是尷尬得頭皮發麻。

他清楚,駟黑知道自己太多的事了。所以,一旦駟黑當真倒向了子產,那他豐氏一族可就真的要完了。

於是,他趕緊是上前澄清道:

“段何曾是有過此等卑鄙的想法?!子皙你可不要在此含血噴人,汙蔑於我!”

“子產啊,段雖與你多有政見不合,但那也是一心為公的。絕不至於會生出如此歹毒的想法,您既是身為執政卿,可千萬要明查呀!”

這時候,他是決計不能再與子產硬碰硬的了,現在的子產若是就此事深究下去,他們便只得是坐以待斃了。

所以,他很識時務的直接向子產服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