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4章 唱戲

車繼續在城區裏轉來轉去。

在一間廢舊紙品收購站門口停了下來。

門是開著的。

下車之後。

南紮想帶我們進去。

我說:“等一下。”

轉身去了隔壁的煙酒店,買了兩條嬌子、兩瓶酒。

咱們畢竟是來求老頭幫忙的,帶著東西,總比空著手好。

南紮見我手拎著東西,說道:“同樣是幫忙,為什麽我的待遇囊個差嘞?”

我反問:“你說呢?”

南紮:“……”

南紮這種人,屬於非常典型的小城混子。

小城混子也不是說人有多壞,但有一個顯著的特點是喜歡蹬鼻子上臉,無賴小詭計玩得跟雜耍一樣,對付這種人,只有三個字:讓他怕。

進了門之後。

姜老頭人不在。

屋內的鍋還有吃剩的稀飯。

南紮說:“可能去收廢舊紙殼了,也不知道他啥時候能回來。”

肖胖子問:“有電話嗎?”

南紮回道:“姜老頭年紀太大,不會用手機,我們只有等。”

沒辦法。

我們只好在廢舊圖書收購站等著。

南紮倒是不客氣,自己去泡茶喝。

我則在翻看那些廢紙堆,大部分都是一些舊報紙、書籍、郵票,還別說,有一些東西雖然不值錢,但挺稀缺的。

才過了半個小時。

南紮竟然搬了一張桌子出來,從廢舊品當中翻了一副舊麻將牌。

“四個人,剛好打幾圈。”

玩麻將果然是刻在川地百姓骨髓裏的愛好!

左右無聊。

我們開始陪著南紮打麻將。

南紮一直在輸錢,頭上的汗都出來了。

小竹格格直笑。

我和肖胖子不知道她在笑什麽。

小竹說:“南老板,你每一把都打算出千,為什麽到關鍵時刻就看看我,手又哆嗦著不敢出呢?”

南紮一臉尷尬:“你在我茶莊贏了那麽多錢,我怕你發現,沒膽子出噻……不玩了,沒得意思!”

我尋思這家夥真挺好玩的。

到了傍晚時分。

一位佝僂著背的老頭拉著一車廢紙回來了。

南紮趕忙迎了過去:“老姜頭,你還記得我不?”

姜老頭看了看他,問道:“你是哪個?”

南紮拍了拍胸脯:“我!曲比兒子,南紮!以前你在我家喝酒,還常讓我出去買花生米來著!當年我進縣文化隊,也是你介紹的,你忘了?”

姜老頭說:“曲比?你的肝腹水好了,能喝酒了?”

南紮無語道:“我是他兒子!”

姜老頭聞言,捏了捏南紮的臉:“兒子?這長得一點也不像啊,曲比被人戴綠帽子嘍!”

南紮皺眉回道:“我是他養子,當然長不像……那什麽,我今天過來看看你,還給你帶了點東西。小蘇,你把煙酒給拿過來。”

我尋思等下找東西還得靠這貨,也不跟他犟,將煙酒給拿了過去。

姜老頭看到了煙酒,咧嘴笑了:“好東西啊!”

“想起我來了不?”

“我喝兩口酒就能想起來。”

南紮趕忙打開了酒瓶,遞給了姜老頭。

姜老頭咕咚咚灌了好幾口酒。

“想起來了不?”

“沒有。我得再喝兩口!”

“完球了!都已經成傻子了……老姜頭,酒你別喝了,都是你的,我先給你唱一個吧!”

南紮撓了撓頭,想了一會兒,開口唱道。

“一變村姑送齋飯,手提竹籃路上行,梳了一個麻布髻,山花插在我的鬢……”

他在唱皮影戲。

還別說。

這家夥唱起來有模有樣,韻味十足,不愧是文藝圈出身的,功底還在。

姜老頭一聽到南紮在唱皮影戲,眼睛瞪得老大,渾濁的眸子頓時放出精光,竟然開口接唱道:“滿臉笑盈盈,樸素的衣裳穿在我的身呐,齋僧飯藍手中擎,登小道、過山峰,送齋飯腳步太匆匆……”

最後兩人開始合唱起來。

嗚嗚哇哇一起唱了一大段。

唱完之後。

姜老頭一拍大腿:“南紮,你個龜兒子,有多久沒來看我嘍?”

我們瞠目結舌。

這特麽也行?

南紮見狀,松了口氣:“總算想起來了!趕緊進屋聊聊!”

姜老頭手指著我們:“這幾個龜兒子來做啥子?”

南紮說:“他們是我的下屬,你不用管他們,我有事問你。”

眾人進了屋子。

南紮扶著姜老頭坐下來,問道:“老姜頭,當年我家老漢口述,讓你記了一本小冊子,關於蘭朵雪山的,你還有印象嗎?”

姜老頭說:“有啊!我寫的書嘛!”

南紮說:“太好了!當時我家老漢還給了你一片甲片,說是龍鱗,你還記得嗎?”

姜老頭點了點頭:“記得!那東西可稀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