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回答

他們肯定是長時間沒聽到竊聽器有反應。

忍不住沖上來了。

我和小竹之前在華林珠寶街曾跟這些保鏢打過一個照面。

夏禧在早餐店給伍加金看貨之時,跟他們還動過手。

盡管那幾次我們都戴了墨鏡。

但不知道他們能不能認出我們來。

如果認出來。

事情將會變得很麻煩。

按我們的判斷。

之前我們與伍加金電話聯系的情況,這些保鏢是監聽了的。

也就是說。

他們心裏其實知道伍加金今天就是來見一位拉貨纖的女人,雙方對人數約定的非常死。

我們三人突然在走廊同時出現。

屋子裏伍加金的竊聽器又突然長時間失靈。

這些保鏢完全有理由懷疑我們不軌。

夏禧的腦子反應極快:“姑娘,你還能不能繼續走?!”

他不這麽說。

我都差點忘了來的時候我和夏禧曾一人偷了一件白大褂穿身上。

小竹聞言,立馬腳下一軟,人半癱倒下。

我們趕緊一人一條胳膊,將她給扶起來。

小竹手捂著頭:“不行,走兩步還是頭暈、腳發軟……”

我沖那三位保鏢大吼道:“讓開!沒看到我們帶著病人在康復嗎?!”

三位保鏢聞言,眼神無比慍怒,立馬朝我們包圍。

我和夏禧絲毫不懼,大踏步向前,同時已經暗中捏緊拳頭。

這個時候一定不能露怯。

一露怯肯定露餡。

賭得就是他們認不出我們!

會議室裏傳來了聲音。

“伍桑!你不是說你進醫院做痔瘡手術嗎?華夏的痔瘡手術速度這麽快嗎?!”

“松井先生,今天約的醫生臨時有事沒來,手術沒做成。我剛才在會議室跟人打電話來著,稍微耽誤了一點時間……對了,你們不是說在清酒館喝酒嗎,怎麽突然來醫院了?”

“我們不放心你的安全,特意趕了過來。你剛才在跟誰通話,麻煩把手機給我們看一下,抱歉了!”

“不好意思!剛才我在電話裏跟對方吵起來了,氣得把手機給摔了,你看看這碎一地的玻璃。”

“……”

圍著我們的幾位保鏢見我們不卑不亢,其中一位罷了罷手,讓我們走了。

賭贏了!

由此看來。

他們不僅完全不記得我們的樣子,而且,剛才小竹以及我們進醫院來的時候,這些保鏢都沒在暗處盯梢。估計這些貨真的以為伍加金來醫院割痔瘡,跑到外面喝清酒去了,百密一疏,讓我們幾人鉆了空子。

在出門的時候。

夏禧嘴裏說了一句什麽話。

反正是一句外文。

我也聽不懂。

到了醫院門口。

已經晚上九點了。

天色很暗,路燈朦朧。

仁濟醫院在香江河畔。

江邊晚風一吹。

身上涼意陣陣。

幾人也沒打車,在路上默默地走著。

我問夏禧,剛才在臨走之前,對幾位櫻花國人說了什麽。

夏禧說道:“哥們說的是韓文,意思這幫孫子改天要落我手裏,老子一定要為國爭光,捶死他們!”

我心中打了兩個寒顫。

第一個寒顫是,如果那幫人當中有懂韓文的人,大家就徹底完了。

第二個寒顫是,如果換成我剛認識夏禧之時,他說這句話,我會覺得這家夥是鐵骨錚錚的男人,可現在……他是老司理的義子,幹了不知道多少販賣祖宗遺產、傷害華夏文脈的生意,這種話從他嘴裏說出來,講不出的刺耳。

我沒吭聲,冷冷地瞅了他一眼。

夏禧非常聰明,立馬覺察出我什麽意思,冷笑了一聲:“你覺得我沒資格說這話?”

我毫不客氣:“對!”

夏禧聞言,罷了罷手,用手擋著風,點著了煙,深深地吸了兩口,吐出煙圈,帥氣的臉布滿深邃的憂傷:“我來到這個世界上,只帶著紙、繩索和身影。為了在審判之前,宣讀那些被判決的聲音!告訴你吧,世界,我--不--相--信!”

講完之後。

他將煙頭狠狠地甩在了地上。

用腳踩滅。

打了一輛車,直接走了。

他的側臉。

在夜色之下。

顯得愈發迷蒙。

小竹問道:“哥,夏哥剛才說的是什麽?”

我回道:“北島的詩--《回答》。”

小竹大眼睛忽閃:“我總覺得,夏哥不是一位單純的壞人。”

我轉頭看著小竹。

小竹神態有一些拘謹,低聲問道:“哥,我是不是話多了?”

我搖了搖頭:“《回答》這首詩,有兩句比夏禧剛才念得那幾句更出名。”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銘。”

小竹問道:“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