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蔣翼眉頭快擰成龍卷風就要發作，好在念慈好巧不巧從廚房出來，“咖啡好了，您請用。”

我當場呆住。

“謝謝。”馮教授照舊很禮貌，轉頭又問我：“瀛子有沒有辦簽證？不如這次一起辦一個，我問問你們院長還能不能申請一個交換學者身份，辦起來快一點。我聽說你寫稿子特別好，英語也不錯。美國也有很好的媒體，我請新聞系的朋友幫你推薦工作機會。”

毒舌外公首戰告捷，施施然吩咐：“我聖誕節前回美國，你跟我一起走，回去就開始準備復習，明年考上你姑父的研究生，然後一邊念書一邊去你舅舅的公司實習。”

啊哈？怎麽還有我的事？

我心說這幾乎有點人格攻擊了，還有消息息夠快的了。

蔣翼氣得笑了一聲：“您連我都管不住還想管她？”

蔣翼眉頭陰惻惻看他，不說話。

外公冷笑：“我誰也不想管。咱們家就你一個連碩士都不是的，這個我就不說了。你不務正業跑回國一事無成，我就當你談戀愛智商掉線不管你，可你談個戀愛進度都這麽慢！”——

外公冷冷一笑：“那你就打電話給他，說你不務正業開的那個什麽公司賣了不說，還一分錢沒賺到身無分文凈身出戶。讓他和你奶奶來北京像伺候他的花花草草一樣精心伺候你。”

這個槽真是吐得猝不及防。

他一貫會氣人，不過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這次遇到敵手。

“夏天的時候瀛子爸媽去澳洲旅行，人家有男孩子特意開車在那邊做地陪的你知不知道？蔣翼臉色徹底鐵青。

蔣翼歪頭說：“您這大科學家沒有生活邏輯啊。我爺知道我喝西北風心疼還來不及呢？沒準連園子都不伺候了來北京看我，還得對我噓寒問暖。”

我心裏叫苦想說不是特意啊！就是趕巧了他們報的那個團的團長是廖星的表姐，廖星知道盡了地主之誼，怎麽聽起來好像還跟我這藕斷絲連一樣。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蔣翼他們家難道都認為他回國是來跟我談戀愛的？可根本不是這麽回事好不好，我倆可算一個清白——

外公哼了一聲，“他要是知道你這會兒在北京都要喝西北風了，你看他還舍不舍得？”

“我——”

外公瞪眼：“我早就跟你爺爺說把這個房子收回來，沒有住的地方看你還怎麽嘚瑟。”“那我爺可舍不得。”

研究生很有眼色地適時來打斷說話，拿著手機湊近了說：“老爺子，那邊起菜了，不好讓校領導等太久。”

蔣翼盤腿坐在旁邊，“那您可嚇唬不住。”他才睡醒又犯了困勁兒，說話帶著鼻音，有點像是小時候的樣子。

老人起身說了一句：“盡快把國內的事情處理幹凈。”

我坐過去，手放在膝蓋上，老老實實回答：“認識，就是您比視頻上兇多了。”老人笑起來，“我那是嚇唬蔣翼的。”

蔣翼動也沒動，“選擇在哪生活是我的事。”

小帆抿嘴笑，也蹦蹦跳跳跟去客房拆箱子了。老人擡頭看看我說：“瀛子怎麽不認識我了？”

“你選擇不清的時候，我們做長輩的有義務幫你選擇。”

郭靖跟著念慈進了廚房，小帆把給關超剝好的杏仁推到老人面前的茶幾上：“您吃。老人很禮貌地點頭：“謝謝。”

“這可不是您這樣的學識應該說出來的話。”蔣翼一字一句說。

關超說：“那多麻煩，我來給他整理。”說完拎著箱子就去了書房。研究生立刻從懷裏拿出咖啡豆，“有沒有咖啡機，不用加糖加奶。”念慈接過來：“我來吧。”

外公頓了片刻，聲音輕了一些，“當初陰差陽錯沒能帶你媽媽走，她自己一個人長大，我和你外婆都虧欠她，現在讓你回來你不肯，算是我們的責任。”

蔣翼摸摸鼻子，沖著進門一言不發就開始巡視的老人背影喊：“帶什麽了啊，我倆這可沒地方放。”“都是你媽帶的，不要你就給她寄回去。”老人挨個屋子看了一圈，回來坐在沙發上。

“她過得挺開心，現在不是也回到您身邊了。”

研究生說：“不住不住，校領導還帶著茅台在酒店等著呢，這都是給你帶的東西。”

“我們錯過太多事，沒能陪伴她成長——你也是。前幾年你明明已經融入那邊的社會，就算想做你的動畫你不是在那邊已經很有成就了？為什麽非要回來做？”

蔣翼說：“您怎麽還拎著箱子來？我這可沒有地方給您住。”

蔣翼被質問，不發一言。

郭靖過去接箱子，往裏面讓：“請進。”

外公目的達到，嘆一聲：“你這個小孩就是太聰明了，什麽都能做，所以什麽事都好勝都貪心，聰明反被聰明誤，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況且你明明很喜歡美國的氛圍，做什麽非要回國？你個性這樣非黑即白，能在人情社會存活到現在你要謝天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