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勝負欲從來不是空口說說，想贏的人最先考慮的總是怎麽做才能不輸。

“好，那咱們速戰速決。”蔣翼直視莊遠，“我還是這個話，如果全部都要，你們一個都拿不到。有一件事我提醒各位，所有我們在談論的這些項目，我是著作權人，公司是委托承制方，候晟不享有版權。你們要拿走開發到一半的半成品沒問題，但是版權我要收回，至少到期不會續約。”

從最開始，蔣翼對所有的收益分成都沒有異議，只是始終堅持保留版權。他雖然事事豁達，但是從來未雨綢繆。

《雷震子》被太多人覬覦，北投已經跟進這麽久，唾手可得的時候，莊遠不可能就此撤手。

但這也是蔣翼的絕殺招了。

“沒有。”莊遠回看他：“懷璧其罪，這個道理你比我懂。”

莊遠靠向椅背，“你留著版權做什麽？之前做的成品都廢掉？重新開發？要不然就不做了？”蔣翼放下筆，笑笑：“那就是我的事了。”

蔣翼看著他，到底問了一句：“莊遠，我現在以蔣翼的身份問你，能不能讓北投放過這個項目，還有沒有用？”

“你明知道做下去基本沒有可能！”

莊遠也笑：“股份協議在這，這個不是你能做主的。”蔣翼點點頭：“好，那現在我到底是跟你們兩個誰談？”候晟還要說話，被莊遠截斷：“跟我談。”

“莊遠。”蔣翼看著他，“你也知道我的，玉碎還是瓦全，我怎麽選你猜得到。”“賣掉版權我給你的錢足夠你再做三個項目。”

蔣翼笑起來：“那你們可能一個都拿不到。”

“我只要《雷震子》。”

莊遠看著蔣翼，“《盤古》、《蚩尤》、《二十八星宿》、《雷震子》包括正在創意的《戰國策》，我們全部都要。”

“你只要《雷震子》能做什麽？你以為這就是投資占比話語權的問題麽？脫離了北投之後就算你找到錢做出來還有誰能承接你的發行？”

莊遠突然打斷兩邊，他看著蔣翼：“《飛仙》所有項目我們都要，你一個也帶不走。”候晟氣結，“你們兩個過家家呢？！”

候晟也是苦口婆心：“蔣翼，莊遠說得沒錯，北投這樣的集團不可能讓單單一個電影召之即來揮之即去，這樣的項目他們每年可做的很多，之後就算咱們做好了北投也沒必要合作一個放棄投資的項目——”

“你能不能現實一點——”

蔣翼點頭：“他們當然可以用發行渠道幹涉創作，但是要有限度。”“過度幹涉有時候也是不可避免的——”

候晟氣得捶桌子，“誰特麽是想跟你說拆夥？事做不下去了拆夥有用麽？”“現在不拆夥也做不下去了，不如拆了。”

“那我覺得這個問題就不必談了。”

“但是要按照我的方法來。”蔣翼不為所動，“整個“飛仙”的世界觀包括已經進入制作的《盤古》、《二十八星宿》、《蚩尤》的所有成品半成品，包括大綱人物、故事都給你們，我只留《雷震子》一個項目。”

“這是生意！”莊遠到底做不到置身事外，“我不期待你懂什麽叫在商言商，但是能不能不能不這麽天真？”

蔣翼放下右手之前拿在手裏的一支筆，擡頭看他：“不過拆夥可以。”候晟站起身來。

“莊遠——”候晟試圖解勸。

“舍不得，也不會舍。”所有人靜默。

“商業的目的就是盈利，為什麽眼看著稀釋利潤？大筆的錢不賺，你以為之後撞了南墻還能回頭麽？帶走版權不要開發結果就等於過去三年白做，顆粒無收甚至賠掉一切，你能不能成熟一點？”

候晟沒想到他會這麽問，吃了一驚，重新把思路帶回來：“錢可能也不少，但是《雷震子》已經做到一半了，你現在退出就是前功盡棄，你舍得麽？”

蔣翼絲毫不躲避他的視線，“成熟的事你做就行了，我只做我想做的事。”莊遠“騰”地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轉身就走。

蔣翼看了看他，問：“有多少錢？”

我一刹那明白，這句話才是最激怒莊遠的，蔣翼永遠知道怎麽讓人不好過。

候晟最先說話：“蔣翼，我決定接受北投的方案，你如果一定不接受，不如退出公司，我會按照市價給你變現。”

這兩個自負甚至自以為是的人，一個唯我獨清，一個肆意好勝，他們有多彼此看重，就有多彼此不服。他們打著“為了你好”和“我欣賞你”的幌子，彼此忍讓了太久，到底難免一爭高下，上演一出控制與反控制。

蔣翼微微詫異，但是很快回握，視線仍舊目視前方，“看來你們已經有拆夥的方案了。”

然而此刻，一切無解。

我就是一刹那，握住了蔣翼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