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我一時間被這個氛圍鎮住，從餐廳出來好半天下了滾梯才問“你倆到底怎麽了？老魏是誰？”“你不認識。”

外面，白色的車子飛快地開走了，蔣翼沒說話，他想摸煙，見我在旁邊又停下了手，說：“吃好了麽？走吧。”

“不認識才要問的，還有莊遠最後那句話是什麽意思？是說你覺得你能力跟老魏一樣，還是說你覺得你對他而言跟老魏一樣？”

蔣翼看著他的背影，“是，我就算你沒說。不然以咱們的交情，你這麽幹，之後就不用見面了。”莊遠回頭，黑色的眼睛一錯不錯看著蔣翼：“你覺得你跟老魏一樣，那我也沒話說了。”

蔣翼一臉莫名其妙：“咬文嚼字幹什麽？”“兩個意思區別很大啊。”

莊遠臉色白了片刻，黑色的睫毛遮擋了表情，起身便走，“算我沒說。”

“愛什麽意思就什麽意思。”

我從不曾見到莊遠用這樣的口氣說這麽多話，一下子有點嚇住，可蔣翼神色不見絲毫變化，他只問了一句：“你當初跟老魏他們也是這麽說的？

“那你是不是暫時就不回美國了？”我突然眼睛一亮。“嗯，留在國內找錢。”

莊遠強忍著氣，到底苦口婆心：“你知道現在市場上每個月都有動畫電影上市麽？能收回來成本的有幾部你知道麽？要打造一個好的概念，有價值的世界觀要多少人力物力？就算僥幸能按照品質做出來，後期宣傳發行要多少錢和資源？你現在這麽幾個人，光有個想法，那麽一點錢，有那麽點自以為是的才華，你以為要哪輩子能實現你的想法？

“你不是不用投資麽？”

“隨你怎麽說，我做事就只有這一條思路：要做就要做好。”

“是不能像莊遠那麽用。別的項目無所謂，《雷震子》不行。”蔣翼突然低頭罵了一個臟字，壓住了煩躁，就事論事說了句，“找不不招靠譜的人一起做，暫時就不走了。”

“眼前的項目都做不好，還談什麽之後。”“你這是小作坊的思維！”

我心裏知道他苦惱，心疼又幫不上忙，突然轉換了話題問：“那我生日之前你是不是都不走了？”

蔣翼也放下刀叉，“莊遠，咱們之間最沒必要的就是把事挑得這麽明白。我就是心裏有數才這麽做。”“投資三千萬回報三個億和投資三個億回報四個億，哪個是好買賣？這個項目利潤最大化，你才可能實現之後的想法。”

“不走。”蔣翼一擡頭，正看到我控制不住嘴角往耳朵後面咧，氣得笑起來：“我這愁得想打人，你倒高興了。”

莊遠臉色僵了僵，冷冷說了一句：“蔣翼，咱們之間的過往交情現在都不必提，我這個想法到底是趁火打劫還是幫你，你心裏有數。”

“有人做一個月的飯我憑什麽不高興啊！”我抱住他手臂往外走，“今天就給我買生日禮物吧。”“你生日還一個月呢啊。”他警告。

“他那個加投條件是幫忙還是趁火打劫——”蔣翼沒繼續說下去。

“都出來了省得還得再跑一趟嘛。”

“你們自己的錢不夠用，北投這邊願意加投為什麽不答應？”

“少來，每年都來這招。”蔣翼任由我掛在他身上，把我拖拽帶著又下了一層，“到了正日子還要一份，這麽些年讓你坑了我多少回了？”

“我是不是孩子氣你心裏清楚。”

“今年不用，我都多大了，哪還好意思要兩個禮物，今年就只買個一個貴的，一勞永逸！“還一勞永逸的？我這項目把老本都投進去了，眼看著都要啃老了你好意思麽？”

蔣翼刀叉停了停，“如果做出來的東西不像樣，那我寧可它死掉。”“這不是孩子氣的時候！”

“那更好意思了，就算你替蔣叔他們給我買個禮物，我謝謝你們全家了。

莊遠沒答話，直來直往：“蔣翼，這事今天得有下文了，你自己很清楚，按照這種燒錢辦法你們挺不了多久。品質再重要，不能活下來都是做白工。”

我倆嘴上鬥了幾個回合，正好到了商場一樓。這回變成我拖著蔣翼進了一家樂高玩具店，拿起一個早就看上的航空母艦指給他看：“我喜歡這個好久啦！好不好看？

幽靜的餐廳角落，莊遠坐下來的時候氣色冷肅，蔣翼沒說話，問了一句：“吃飯沒有？牛排還是意面？”

“好難看。”蔣翼懟了一句。“好不好看？”我跺腳！

那是我跟蔣翼在外面在一家商場的頂樓西餐廳吃午飯。我剛剛跟趙緙見過面，有的事情也想跟蔣翼商量，但是莊遠的電話突然打過來，蔣翼報了地點之後，這個人直接殺過來。

這個人嘴角翹起來，很自覺地掏出卡遞給售貨員。

深秋的時候，兩個人終於爆發了一次爭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