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明天叫我爸給你帶一份早餐，你喝牛奶麽？面包牛奶雞蛋行不行？”“我家早上都吃豆漿油條鹹菜。”

“一起吃吧。”我掰了一塊塞進嘴裏，又分給他一塊，“你早上起不來啊？“困。”

“只有牛奶面包，你吃不吃？”“吃！”廖星忙答應，“我吃！”算他識時務。

“哎哎哎不用啦！”我一把拉住他，“我早上吃了很多的，其實不怎麽餓。你早上沒吃飯吧？”“今天早上起晚了，沒來得及。”廖星坐回來，“你先吃，剩下給我。”

亦菲在場地中間喊：“來，咱們這就再排一遍。”

廖星這就要起身：“我給你重新買一個。”

大家都開始開始上場，廖星急急忙忙往嘴裏塞了一口食物，我怕他噎著，忙遞給他水，又拍拍背，“慢點。”

我又有點嫌棄，“今天想吃油條。”

廖星匆匆忙忙跑去站隊。

“都加了，沒放辣。”嗯，基本符合要求。“油條還是脆皮？”“脆皮。”

莊遠的口哨響起來，亦菲帶頭排隊，明雨飾演的Maria推門進來，一個故事這就要開始。我坐在錄音機旁調控音樂。

“兩個，還有香腸。”“蔥花香菜？”

教室另一邊，蔣翼突然起身走過來跟我說：“下午回家復習物理。”“為啥？”

“對。”“加幾個蛋？”

“我下午要等一個美國的電話，不能來學校。”

我從念慈腿上滑下來，跟廖星一起並坐在地上，探頭一一審查他手裏冒著熱氣的袋子：“校門口的小餐廳買的？”

“那今天不復習了行不行？就一天。”我眼巴巴看著他，手裏還舉著半個煎餅果子。“隨你。”蔣翼面無表情轉身就走，顏昀見狀起身，也沒和別人打招呼就跟了出去。

有點心動。

我有點嚇到，站起來，不知道為什麽想跟著，卻覺得自己犯傻，想了好半天才回到錄音機旁操縱按鍵。

我翻身，廖星大型金毛一樣眨巴著眼睛蹲在旁邊，手裏是一份熱氣騰騰的煎餅果子，散發著蔥花和面醬的香味。

中午的時候，顏昀回來和大家打了招呼就走了。

話剛說完，鼻端一陣香氣，肩膀上被一根手指戳了戳，“吃不吃？”

我心不在焉跟同學們在學校門口的餐廳吃了一碗麻辣燙，等跟著大家打打鬧鬧都快進了門，才看見蔣翼已經等在教室裏了。

念慈笑，任我小烏龜縮殼一樣纏著她，悠然說了一句：“晚上奶奶做蛋餃，給你們都帶份了。”“才不給他帶！”我悶悶應了一聲，“好想吃蛋餃，都把我說餓了。”

他居高臨下坐在堆砌的墊子上，側臉翻著我的練習冊。“你怎麽回來啦？”我問。

“沒事。”我一下子又躺回去，轉身雙臂摟住念慈的腰，哼唧了一聲：“我還是離家出走去你家吧。”

他沒擡頭，打個指響，一根手指勾了勾，“過來。”

“幹嗎？”蔣翼在顏昀身邊側頭，眼睛挑了一下看我。

我不情願又有點放心地跑過去：“你不是要等電話？”“一會兒回去等。”他沒擡頭，吸吸鼻子。

念慈嘴角帶笑：“甭吃了，餓就沒力氣讓你做物理題了。”“有道理啊。”我一骨碌身起來，喊：“蔣翼！”

“是不是感冒了？”

念慈隨口說：“那你用不著離家出走，只要不讓蔣翼去你家就行了。”“那他去哪吃飯？”

“沒有。”蔣翼手上寫畫，“這幾道都沒做？昨天不是都講了？”“可是，可是——”

“你怎麽都不好好聽我說話？”我掙紮著要坐起來，又覺得累，重現躺回去，“念慈，我說真的呢！我再也不想做物理題了！”

“別咬手指頭！你—”蔣翼上手要撥開我的胳膊，誰知半路卻被人抓住腕子。廖星慌了一下，忙松手：“我、我以為你要打好、好好說話，別上手。”蔣翼面無表情，眉心都不曾動一下。

我伸手想抓劇本，被她輕巧閃過。念慈按著我的手，眼睛仍舊看著劇本，“晚上來我家住？”

這情況太詭異了，我勉強咧嘴笑了一下，“那個——”“跟我回家。”蔣翼起身。

“好遠。”

“啊？”“走不走？”

念慈在劇本上寫寫畫畫，“走去哪？”“去你家。”

遠處亦菲叫我：“瀛子，明雨的這段台詞能不能改一下？說起來好拗口啊——”

但我被可心提醒，想起來了拍照片的時候和念慈在說什麽，其實都是小孩子中二的氣話。我當時應該說的是：“我打算離家出走。”

“哦哦我這就來。”我縮著頭慌忙繞過這倆人跑到其他小夥伴那裏，等再得空擡頭的時候，蔣翼早就不在那裏了。

記憶力那麽好的我，那一段回憶卻有點模糊。

廖星看了看我，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