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七章 來吧,一起飲下這永生的毒酒吧!(第3/5頁)

他至今都能夠想起那個暢快的夜,他殺死了作威作福看似無敵且強大的軍團長,踏上了屬於自己的崛起之路。

他有些疑惑,這東西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這個時候,另一只手也伸了出來。

他觸碰到了那只手。

“誰?”

他擡起頭來,就看到了一個女孩的影子。

雙手觸碰間,死亡君主的力量湧入對方的靈體之內。

在這過程之中,他也看到了一幅幅畫面掠過眼前。

他看到了某個女孩追逐著過往的一生。

信息如同海洋一般流淌過身邊,組成一個立體的投影世界。

他站立在投影的中央。

這一次,他終於知道了對方是誰。

他看到女孩一次次行走在大地之上,到處尋找著一個啞巴的蹤跡。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他看到女孩一次又一次的來到了船錨鎮的遺址,每年都在那裏等待著,直到世界從昏黃化為銀白。

他看到女孩一次又一次的尋找著他的蹤跡,穿梭在大雨之中,奔走在村落和城市之間。

他看到女孩和那些邪徒廝殺,逼問著軍團長的下落,她始終不願意相信自己死去了,堅信著自己還存在著世界的某個角落。

他看到女孩戴著自己扔下的頭盔,看到女孩保存著掉落在地下通道裏的詩集,看到燈火下的她描繪著自己長大後的模樣。

一幕幕匯聚在一起,匯聚成了一個被困在過去的身影。

納普洛看著看著,張大了嘴巴。

他不能理解。

他感覺愚蠢透了。

納普洛賽斯指著對方,大聲地嘲笑著,笑得直不起腰來。

“哈哈哈哈哈!”

“傻子。”

“哈哈哈哈,真的是蠢貨。”

“你以為你是誰?”

“你有什麽東西,值得讓偉大的納普洛牽掛?”

“我才不想救你,我才不想救你,全部都是你自己想的。”

“那麽久的事情了,你還都當真了。”

“凡人,都是像你這樣蠢嗎,一件這樣的事情竟然也要去追逐一輩子?”

而納普洛笑著笑著,卻慢慢變得沉默了起來。

似乎再也笑不出來了。

雖然愚蠢,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竟然感覺有些溫暖。

尤其是,當他再度化為囚徒的這一刻。

那似乎是他一生之中做過的唯一一件好事,雖然那好事,也並非出自他本心。

但是在這個世界卻有一個人感謝他,牽掛著他,也是唯一一個。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

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

而此刻,那唯一的好事,和唯一的人也全部都消失了。

被他親手所摧毀。

而這個時候,畫面投影剛好輪轉到了其中一幕。

一切好像重新回到了那個夜晚。

兩個人小的時候。

他還只是個悶在鐵罐頭裏發不出聲的小怪物,而對方只是一個還未曾真正踏上權能者之路的女孩。

船錨鎮的黑夜裏,女孩向著納普洛伸出手。

“跟我走。”

“我帶你去神殿。”

他看著對方,突然臉色變了。

“夠了!”

他用力的一拍對方的手,手指劃過不存在的虛影,就好像一只因為被羞辱而暴怒的野獸。

他差點撲空跌在地上。

他有些狼狽,目光也看到了地上的頭盔。

他這一次再也不想撿起它了,就好像不願意撿起那屈辱如同囚徒一般地過去。

然後他一把沖出了記憶幻景,跑出了外面。

他跌跌撞撞的,急速且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這裏。

“我不會選你的。”

“我永遠不會選的,全都是你自己的幻想,我從來就不是什麽好人,我是天生的惡徒。”

“根本不存在什麽改變,沒有任何人能夠改變我。”

奔跑中。

納普洛發出怪笑,聲音裏充斥著執著。

“你也想要束縛我,你想要讓我變得更加脆弱,讓我變成和那些凡人一樣。”

“強者不需要感情,強者不遵守規則,強者奪取一切,強者肆意妄為。”

“桀桀桀桀桀桀!”

“我要成為神!”

“我要永生不死。”

“我不會就這樣認輸了,不論是誰,不論要做些什麽。”

“我不會就這樣認輸的。”

納普洛想起了那個名字,想起了瓶中邪神所說的那個必須要完成的任務,他好像突然驚醒了過來,大聲呼喊。

“肖!”

“誰是肖?”

“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我是誰?”

“我要怎麽做,我到底要怎麽做?”

納普洛徹底瘋了,他跌跌撞撞的朝著前面走去,再也不肯回頭。

而在原地,黑色頭盔的遺落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