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父母的刀,慎入

生下賀遠之後,賀鴻天的生意逐漸上了軌道。

兩人感情越來越熾熱,賀鴻天恨不得將她縮小帶在口袋裏,經常惹得其他人調侃不已。

江南知安心地在家當她的賀太太,古靈精怪的性格給賀鴻天的人生硬是添上了一道彩色。

江南知過足了癮才放過賀鴻天。

那顏色,似晚霞,燒灼在賀鴻天的心間。

江家父母對這兩人簡直無語,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由著他們胡鬧,反正無傷大雅。

回憶戛然而止,少女的甜笑在雲中消散,一滴眼淚滴落相冊夾縫。

賀鴻天嘴上說著胡鬧,自己也沉浸其中,還真的學人家去追江南知。

一夜白頭的賀鴻天顫抖著手摸著相冊上那張嬌俏的臉,“怎麽不等一等我。”

挾天子以令諸侯,江南知笑得得意。

喃喃自語,除了自己和落葉,無人聽見。

賀鴻天很忙,本來懶得理會她的胡鬧,哪知道江南知懷孕了。

賀心澄上幼兒園之後,江南知體檢的時候查出了無可治愈的疾病,這對賀家來說無疑就是天大的打擊,她六十還不到,賀凜還沒結婚。

哪知道江南知是個能折騰的,結過婚了還讓賀鴻天追她,說要體會談戀愛的感覺。

但即便如賀家,她也在兩年之後,賀凜19歲的時候,帶著賀家全部的愛意離開了這個世界。

逐日相處中,賀鴻天越陷越深,不可自拔地愛上了江南知。

細想這一生,父母丈夫疼愛、子孫孝順和睦,幾乎沒有過過一天不順的日子。

一個禮拜而已,這房就圓了。

老天待她也算不薄,這個世界上多的是苦難之人還命短的,足夠了,江南知就是這樣安慰他們的。

自那日後,江南知好似知道了掌握自己丈夫的方法,時不時撩上一撩,賀鴻天好歹也是血氣方剛的青年,哪受得起她這撩撥。

但她離開的那天,她不知道自己的丈夫一夜白頭,仿佛老了十歲。

但是江南知,抱著被子在床上滾了幾圈。

賀鴻天萎靡不振,天天都要去墓園,家裏人攔都攔不住。

兩人都有片刻的怔然,然後賀鴻天逃也似的地出了新房。

賀遠從來沒有覺得他爸這樣固執過。

賀鴻天恨的直接堵住了她的嘴巴。

冷風細雨不斷打在兩人的身上,賀遠心中悲痛,覺得自己對不起江南知,明明答應了要好好照顧他爸的。

“你快點啊?親個嘴磨磨唧唧……唔……”

賀鴻天一言不發,第二天依舊來,但賀遠卻因為感冒倒下了。

她可不願意。

只是一個小感冒,卻到了住院的地步。

江南知被他盯的有些臉熱,她說行動大膽,但骨子裏保守,賀鴻天又木頭一根,她本來是喜歡他,要是她再不主動,估計這輩子都得和他過相敬如賓的日子。

賀鴻天自從江南知查出病之後一蹶不振,他作為賀家長子,又結了婚的人,自然要撐起整個賀家。

賀鴻天瞪著眼睛看她,似乎在辨她這句話的真偽。

這三年,賀家的氣氛沉悶壓抑,即便江南知總是安慰他們,但他們笑不出來。

“不圓房可以,那你親我一下。”

還是賀遠強大堅韌地承擔著照顧每一個人的責任,逐漸老去的父親、照顧婆婆的妻子、懵懂無知的女兒、暴躁沖動的弟弟……

但是賀鴻天越是這副呆樣,她就越想逗上一逗。

一切都壓在他身上,撐了三年,再也撐不住了。

江南知轉哭為笑,心想:真是個呆頭鵝。

也是賀遠的生病才讓賀鴻天不再去墓園。

“噗嗤——”

林悅心疼自己的公公,也心疼自己的老公,但這三年她也付出良多,一直堅定地陪在賀遠的身邊。

賀鴻天差點沒犯心梗,但看見小丫頭眼眶裏的淚珠又將反駁的話憋了回去,他無奈地嘆了口氣,說:“你好、謝謝,就這兩句。”

賀鴻天不去墓園了,整日坐在輪椅上看著天空發呆。

哪知道江南知嘴巴一撇,“哪兩句?”

他的腿摔斷了,腦子不清醒從樓梯上摔的,當天夜裏他夢見了江南知,江南知擔心地看著他,說:“死老頭,讓你不聽話,這下摔成了瘸子,我在這邊等你呢,你要是缺胳膊少腿的我可不要啊。”

他俊臉一冷,沉聲道:“荒唐,我跟她統共沒說兩句話。”

賀鴻天第二天異常積極配合醫生治療。

賀鴻天簡直一個頭兩個大,這是新婚之夜,他不想雞飛狗跳地度過。

不管是因為什麽原因,賀遠總算是松了口氣。

江南知狐疑地看向他,突然眼眶一紅,“你這個負心漢,你說你是不是還對羅家那個小妖精念念不忘呢?”

黑夜之下,賀鴻天的斷腿已經好了很多,他拿起用了十幾年的鋼筆,在信紙上款款落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