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說1

這個點回來了,不是在出差嗎?

唐漾從電腦旁邊歪個腦袋看,見來人,眼睛亮了一下:“你怎麽……”

“好像說內網下午要出人事變動通知,”秦月輕車熟路在唐漾桌子上找到把小剪刀,剪開手裏的咖啡袋,秦月還了剪刀,“謝謝唐處。”

下午四點,辦公室門被敲開。

秦月半是玩笑半是認真。

唐漾在腦海裏鋪地毯式找了良久,仍舊沒有,正巧同事遞一疊文件進來,唐漾說話間,也就作罷。

唐漾辦公室的辦公桌蔣時延給換過,秦月倚在桌角,高度正好。

回辦公室後,唐漾百度“徐姍姍”“徐杉杉”“徐珊珊”,出現在最頂上的是全國共有多少個同名同姓。

門虛掩著,唐漾也順勢聊下去:“感覺是你,或者空降吧。”

唐漾乍地聽到這個名字,覺得很熟悉。就像同學或者學長一起吃飯,然後大家自我介紹,一個人說自己叫“徐姍姍”這樣的熟悉,可唐漾想了一會兒,又想不起來。

“我待在副處這位置剛剛好,我爹媽給上面打了招呼,頂樓也知道我性子不穩,到處出差就是為了到處浪,”秦月在唐漾溫水壺裏蹭了杯熱水,“好像沒有合適的空降兵吧,或者B市那邊過來?但可能性不大啊。”

徐姍姍。

唐漾敲太陽穴:“可如果是我,感覺會很一言難盡。”

敖思切籲一口氣,放下心來。

周自省忌憚魏長秋和銀監會的魏長冬,大家都知道,而且到現在也沒聽到魏長秋和甘一鳴離婚的消息。

唐漾食指抵在唇上,朝她做了個“噓”的手勢,然後慢慢點頭。

唐漾不確定那天到場的有多少人知道自己在裝。但如果甘一鳴下去,自己馬上頂了甘一鳴的位置,一方面有點打甘一鳴的臉,另一方面,像是魏長秋因著九江專案想和唐漾交好,用處長的位置彌補唐漾。

後面是無關緊要的內容,唐漾把耳機還給敖思切。敖思切小眼神瞄唐漾,不知道自己做得對不對。

如果魏長秋的妹妹魏長冬給頂樓吹吹風,頂樓認命唐漾升處長,也不是沒可能。

這個名字很忌諱,群裏沉默好一會兒,才有轉移話題的聲音。

“在我眼裏你應該是超自信的那種人啊,為什麽會這樣想?”秦月頗詫異。

再然後是範琳瑯頗感慨的聲音:“如果不是蔣時延的話,唐漾可能就是第二個徐姍姍。”

唐漾沒明白。

有人說唐漾“裝”,有人附和。

秦月說:“你去年11月申請調動,12月過來,現在是5月,11月到5月,剛好是半年周期啊。”

然後是敖思切學姐的聲音:“唐副人蠻好吧,而且唐副水平明顯比甘一鳴高,即便有甘一鳴在,唐副上去也是早晚的事。”

管培生輪崗時間在3個月到2年不等,半年就是個快而正常的平均數。

再一人弱弱道:“應該不是,應該是性-騷-擾我猜,那天我聽講座聽一半家裏有事,上樓收東西,然後去廁所,我在廁所門口撞見唐副在洗手台一邊整理衣服一邊哭,蔣總守在唐副旁邊,臉色難看到死,他們沒看見我,我也沒敢過去打擾。”

唐漾這麽一想,似乎也對。

魏長秋以甘一鳴太太的身份來過信審處幾次,比起正常平等的夫妻關系,大家感覺甘一鳴之於魏長秋,更關乎占有欲一類。這樣的假設完全成立。

她笑著輕推秦月一下:“不思進取。”

另一人說:“八位數和他老婆的身家比起來也算不了什麽啊,而且傳說中甘一鳴的界內靠山不就是他那銀-監-會的小姨子嗎?而且有人舉報的話,為什麽秦月和另一位沒有被舉報,”那人補充,“總感覺甘一鳴是擋了某人的路,然後那人靠山比甘一鳴更厲害,甘一鳴老婆和匯商這邊忌憚又沒辦法,就動了甘一鳴。”

秦月杯中咖啡亂撞,“小朋友你不懂,”秦月抻抻脖子,“這人到三十歲之後,至少我到三十歲之後,活得懶散又舒服,就不想做任何改變了,”她話鋒散漫地轉道,“況且我姐那麽獨立又牛逼,我爸媽的金山銀山不就是剩給我揮霍的嗎。”

一人說:“聽說甘一鳴個人資產狀況什麽的,本來是頂樓找的借口,沒想到銀-監-會一查,真的出事兒了,好像有八位數,不知道要判幾年。”

秦月說話做事從來都是一副“老子富二代”“錢太多”“上班為解悶”的放浪形骸,卻又讓人覺得直率可愛。

聲音因為重錄而沙沙的,但唐漾可以聽清內容並分辨來源。

唐漾忍笑搡她:“你就喜歡這種別人看不慣你又弄不死你的感覺。”

因為耳機裏議論的話題,是自己。

秦月突然“呃”一聲,定定看唐漾三秒,夾著尾巴滾了。

唐漾狐疑地插上耳機,瞬間明白了敖思切剛剛鋪墊那麽多又那麽小心,是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