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卻3

蔣時延昨晚忘了拉窗簾，唐漾被早晨第一縷陽光喚醒。

兩個人都很急，可越是急，越是脫不掉，她卡在他襯衫第二顆紐扣的位置，反復牽扯反復糾纏輕輕重重抵死纏綿，就像襯衫扯落之後……夢的後半段一樣。

她身上痛是真的，腦袋重是真的，但也是睜眼之後，她意識到這是一個夢。

兩人糾纏一路去了臥室，她脫了他的西服外套，然後脫他的襯衫。

她外套和襪子脫了，妝卸得七七八八，而夢裏的男人此刻正窩在沙發上，沒有騷，沒有浪，本分得不像話。

他很為難，但終究血氣方剛，沒抵過自己軟磨硬泡。

沙發很短，一米五。

她夢見蔣時延把自己送回家，自己給他上藥，男人的肌肉勃發而美好，自己上著上著藥，忽然鬼迷心竅，拽著他衣領胡亂吻他。

蔣時延高，一八八。

唐漾做了一個夢。

他腿難受地收在身前，薄毯蓋住了精致的下半張臉。

————

很多人願意用氣質高於長相來形容高級感，但不可否認，長得好看的人，氣質大多出眾。蔣時延臉型立體，眼角狹長，他勾唇時，常有眼帶桃花的意味，吊兒郎當一說話，又是玩世不恭的姿態。

回到臥室，他坐在地上，安安靜靜看了唐漾許久，然後去了廚房，再然後，隨手找了條毛毯，披著窩到唐漾床旁的小沙發裏。

高中之後，唐漾就鮮少見他睡顏，睡著也是面如冠玉，鼻梁挺拔，兩扇又長又密的睫毛柔軟地覆在眼窩上，暉光順著他睫毛落下，他睫毛輕輕顫，唐漾半靠著床頭，心口微微癢。

蔣時延喉嚨發緊，切斷電話。

大概是唐漾的目光太炙熱，大概也是這樣的睡姿太磨人。

煙掉下28樓墜入濕潤的草地。

沒一會兒，蔣時延眼皮動了動，睜開，唐漾目光沒來得及躲，撞了個結結實實。

馮蔚然語速壓制：“那你能接受漾哥在別的男人面前醉酒，被別的男人送回家，你知道男人都是下-半-身動物，說不定那人還趁著漾哥喝醉半推半就親一下，親兩下，親著親著……”

“你醒了？”蔣時延沒注意。

蔣時延緩吐煙圈：“我記得我們以前說過這個問題——”

“嗯。”唐漾應一聲，目光心虛地躲掉。

煙頭顫下一束煙灰。

蔣時延臉揉揉眼睛坐起來，一邊疊毯子一邊微啞著嗓音道：“鍋裏給你熬了小米粥溫著，你眯一會兒起來估計剛好，醒酒藥在茶幾上記得吃，”說著，蔣時延打了個哈欠，下地找拖鞋，“我太困了我要先回去了。”

“前面都是鋪墊和廢話，”馮蔚然直截了當，“你喜歡唐漾。”

唐漾看他走路都走不穩，哪兒還有半分旖旎的心思。

蔣時延已經不太記得了：“以前喜歡過吧。”

她一邊暗罵自己禽獸，一邊不好意思道：“我昨晚應該沒鬧很久吧，我醉了會困……你幾點睡的啊？”

馮蔚然又問：“你喜歡你台灣那個女友嗎？”

蔣時延：“三點多吧，五點多起了一次。”

蔣時延：“以前喜歡過吧。”

唐漾下床：“要不然你在我床上睡一下吧。”

馮蔚然不想和智障廢話，問：“你喜歡常心怡嗎？”

蔣時延：“別，我想回去洗個澡。”

他不知道該怎麽形容。

唐漾：“我送你。”

“關常心怡什麽事兒，”蔣時延莫名其妙，“狗是唐漾回來第一周我和她去南津街就遇到的，而且之後好多次這樣……”

蔣時延揚揚手機：“我給助理發短信了。”

然後意難平，馮蔚然沒說。

兩人一起出臥室，唐漾送他到電梯口，耳後微紅著：“昨晚那個……謝謝你。”

馮蔚然知道蔣亞男今晚和哪些人在一起，“嘖”一聲：“延哥我可以很負責地告訴你，你可能是和常心怡對視了一眼。”

蔣時延本來要進電梯，聽到這話，他俯身偏頭，俊臉和噙著笑意的低音忽然而至：“要怎麽謝啊？”

您這哪是傳播，您這分明是甩鍋。

“蛤？”唐漾就是說個順嘴話，結果撞上他滿眸溫柔和認真，登時紅了耳廓，愧疚得舌頭捋不清，“你，你想我怎麽謝啊……”

這話顯得沒什麽說服力，蔣時延補充：“我當時隔那條瘋狗特別近，不是說很多病毒打個噴嚏就能傳播嗎？”

昨晚舔我手指的時候不挺靈活嗎。

明明以前他和唐漾之間不是這樣，明明以前你圈一些小花大花送上來他也可以很理智。

蔣時延心裏發笑，不逗她了，他伸手輕捏一下她的耳垂，又揉了揉她發頂，第無數次打哈欠，“再說。”

蔣時延不著痕跡皺了眉：“沒有被咬，就是和一條瘋狗有過對視，然後現在不太能控制住手腳，也不太能控制眼睛，情緒波動很大，像狂犬病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