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囂張

匈奴人亂成一鍋粥了, 齊國人也好不到哪去,所有人都被孟昔昭緊急叫起來,而聽說了發生什麽事以後, 大家全都露出了十分一致的癡呆臉。

啥、啥?!

你再說一遍,匈奴的單於怎麽了?!

公主此時已經哭的泣不成聲, 這不是裝的, 她是真害怕啊,剛剛憑著一股心氣, 她才能走到齊國驛館來,現在身處齊國人的包圍之下, 那股心氣就散了, 她也開始後怕起來,都不用裝, 就哭的仿佛死了爹娘。

禮部郎中現在想上吊的心都有了。

“殿下,您先別哭了,您倒是說說究竟怎麽回事啊!”

公主本來在啜泣, 聽到他的話, 頓時哭的更加大聲,她本來就是個大嗓門, 現在哭訴起來, 更是震天一樣的響。

“我怎麽知道!”

“我、我睡醒了,想下去喝口水, 一轉身,碰到單於的胳膊,卻發現他的胳膊特別涼, 我趕緊去摸他的脖子,卻發現, 他已經沒脈了!”

陸逢秋呆滯的問:“這是什麽時候發生的事?”

公主擦擦眼淚:“就剛剛,也就一刻鐘之前。”

臧禾:“聽起來,這單於是暴病而亡?”

孟昔昭點點頭:“大約就是這樣,單於年紀大了,昨夜喝了許多的酒,還受了風,夜晚裏激動一些……唉,真是人生無常啊。”

臧禾點點頭,“睡夢中去世,也算是不幸中的幸運了。”

丁醇聽著他倆一唱一和,還只是繃著臉,陸逢秋卻呆呆的看了他們一眼,然後突然爆發起來。

“現在是感嘆這些的時候嗎?!單於死了,匈奴人知道了,能放過咱們嗎!”

孟昔昭和臧禾同時轉過頭,意味不明的看著陸逢秋。

後者被他們看的整個人都一激靈。

孟昔昭:“這事跟咱們有什麽關系,單於他年紀大,身體不好,以前還受過傷,本來就是過一日算一日。”

臧禾也道:“公主新婚之夜死了夫婿,驚嚇過度,這才跑出來找我們求助,要論起來,咱們跟匈奴人一樣,都是飛來橫禍,陸大人,你說是不是啊?”

陸逢秋:“…………”

他咽了咽口水,帶著驚慌的表情,看向同樣站在這,但已經很久沒出過聲的太子。

他聲音都顫巍巍的了:“殿、殿下……”

太子撩起眼皮:“陸郎中,扶公主去我的房間休息。”

陸逢秋看一圈在場的人們,發現他們一個比一個面無表情。

雖說大齊確實是奸臣多,但奸臣不代表人家沒能力,能在烏煙瘴氣的朝堂裏混出一個名目來,本身,就代表了一種本事。

就像臧禾,孟昔昭可沒跟他說過自己的計劃,但他在發現這事以後,立刻就明白自己應該怎麽做了,說一句不太誇張的,現在,可是生死存亡之際,匈奴人那邊還不知道是什麽反應,而單於,不管他怎麽死的,都一定、必須、務必!讓他是因病暴斃而亡的!

陸逢秋沒那個心理素質,這個時候,他確實躲開比較合適。

不然讓匈奴人看見了他臉上的心虛,就是不懷疑,也要懷疑上了。

陸逢秋大約也明白怎麽回事了,於是,他趕緊低下頭,走到楚國公主身邊,小聲道:“公主,隨臣上樓吧。”

楚國公主一邊哭,一邊跟他走了。

而在那抽泣聲消失以後,這一樓,霎時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誰都沒說話,太子則微微擡頭,走向了剛剛楚國公主坐的位置,坐下之後,他挨個吩咐:“丁將軍,守好驛館的大門。”

丁醇一臉嚴肅的抱拳:“末將領命,絕不會讓匈奴人踏入驛館半步!”

太子點點頭,然後看向臧禾:“臧大人,去把其他人都叫起來,讓他們待在一處,不要外出,若情況不好,直接逃走,不要逗留。”

臧禾張嘴想說點別的,可想了想,他還是閉嘴了:“是,微臣遵旨。”

太子又看向孟昔昭:“孟大人。”

孟昔昭不等他說後面的話,直接就道:“臣跟丁將軍在一處。”

太子:“……”

抿了抿唇,他也知道,孟昔昭籌謀這麽久,等的就是這一刻,如果不讓他出去,後面出現了變數,他們也沒法控制了。

點點頭,太子又看向一旁的詹不休:“詹統領,保護好孟大人。”

詹不休看向崔冶,神色一頓,他也抱拳:“是。”

然後,大家就全都動起來,太子穩坐一樓大堂,而丁醇把自己的親兵全都拉到了外面,孟昔昭則站在門口,垂著眸,不卑不亢的看著腳下的石磚。

詹不休站在他身邊,手裏緊緊握著自己的兵器。

如此陣仗,嚴陣以待。

而他們也沒等多久,匈奴人就到了,幾百個匈奴士兵氣勢洶洶的朝他們跑過來,前面還有匈奴的左賢王、右賢王、大王子、二王子、甚至連三王子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