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厲鬼
林霄長這麽大沒怎麽給嚇到過, 但這功夫,她是真有點兒頭皮發麻。
那個被人拘在萬花筒台球室的男鬼,竟然就是台球室老板陳剛的朋友?!
陳老板知道這些事嗎?
覬覦她命數的人, 和暗害梁寬的人,是不是同一個人?
這個連死後都不得安寧、被人困在台球室麻將包間裏的枉死男鬼,又是誰害的?
林霄腦子裏瞬間閃過數個念頭, 而這所有的念頭中, 最讓她驚疑不定的是——瓜子臉男鬼、陳老板、梁寬,還有那個老金, 他們這四個人是不是也像她一樣被盯上了?
心念電轉間, 林霄拿起一張合影倒回床前,故意指著照片裏的瓜子臉男人對梁寬道:“梁哥,這個人是不是就是老金?”
先前梁寬介紹自己的朋友時刻意回避了其中一人,林霄猜測, 他或許不是很願意對別人提起他們那個枉死的好友。
“不, 不是,戴眼鏡的是老金。”梁寬猶豫了下, 才費勁地道, “這個是……王琦森。”
“哦哦。”林霄故作好奇地道, “梁哥,你們五一黃金周約起去露營的時候,沒想起叫上這個王琦森?”
梁寬垂下眼皮沉默了會兒,語氣艱澀地道:“老王……三月份的時候人沒了。他也不曉得是抽啥子瘋,一個人跑去黔西南那邊徒步旅遊……唉,好好的人過去, 回來只有一小壇,早曉得當時喊住他不要去就好了。”
搖搖頭, 心情低落下來的梁寬不想再說話,閉上眼睛休息。
林霄也不再打攪他,將相框放了回去。
把立櫃上十幾張合影中長著張瓜子臉的王琦森盡數打量一遍,林霄的眼神有些銳利。
這個王琦森的皮膚不算白,但跟台球室老板陳剛這種真正的戶外活動愛好者還是有區別的,大約就是不喜歡防曬的普通人的膚色。
此外,王琦森的體格也並不像一個經常運動的人——從這些合影照片就能看得出來,王琦森生前肚子不算很瘦、有個微微凸起的啤酒肚,但胳臂腿並不粗,還有點兒勾肩駝背,更像是長期久坐的普通人。
一個身體素質處於亞健康範圍內的普通人,忽然間一個人跑去遍地大山的黔西南徒步……這就和梁寬這個原本白白胖胖的宅男冷不丁的跑去外面露營釣魚一樣,哪哪都不正常。
林霄把視線落到合影中那個“老金”身上。
照片裏戴著副眼鏡的老金,單看面貌挺斯文的,不過體格要比王琦森魁梧得多,肩膀都比王琦森寬一截。
林霄用眼角余光掃了眼床上的梁寬,悄悄掏出手機,拍下了四人的合影照片。
到下午兩點半左右,陳老板和顧白把林奶奶和巴巴托斯給接到了梁家的別墅。
陳剛去接人前告知過梁寬的父母奶奶他要去接個媒拉婆的事,用布袋子拎著行頭、手裏托著個半大貓仔的林奶奶一進門,梁奶奶就強打精神迎上前口稱老姐姐,招呼著林奶奶往樓上走。
進了梁寬的房間,來時還不確定孫女有沒有看走眼的林奶奶神色就凝重了。
“梁家大姐,你家這個小孫孫是撞著煞了啊。”林奶奶把貓仔往孫女懷裏一塞,就忙不叠從袋子裏掏香燭紙錢,“這是去哪裏招惹到了不該招惹的東西哦,菩薩,真造孽(可憐)。”
梁奶奶見這次孫子好友請來的媒拉婆進門就能說出孫子是撞了煞,不由多了幾分希望,心痛地道:“哎唷老姐姐,怎麽和你說好,我家這個小寬寬貪玩,跟到別個去一趟舊州那邊寨子頭玩了幾天,回來就成這樣了!”
“舊州?舊州哪個寨子?”林奶奶問道。
“我記得是……東官寨,對嘞,就是這裏。”
林奶奶一愣,看了眼床上精神萎靡的梁寬,沒說啥,只招呼孫女給她幫手。
點了一大把香,分成三根一束,在梁寬睡的大床邊插了一圈,又兩兩相對,一束一束地把香從梁寬的房間一直插到梁家別墅樓下、接到院子裏去。
祖孫倆忙活著插香期間,在三樓休息的梁母也給驚動了,坐電梯下樓來看情況。
“梁家大姐,你家屋子講究,不好隨便點火,能找幾個鋼盆來燒紙不?”林奶奶忙活著插完香,又請問主人家。
“好嘞好嘞。”梁奶奶應聲,招呼兒媳婦和她去把家裏的不銹鋼盆都找出來。
林奶奶讓孫女打下手,在梁寬的床尾、房間門口、上下樓梯口、梁家客廳大門各擺了一個不銹鋼盆,接著便開始燒紙,從梁寬床尾擺的那個盆開始燒。
手裏拿著的紙錢分成三張一疊,點了火在不銹鋼盆裏燒成堆,林奶奶一面燃紙錢,嘴裏一面念:“遊魂上錯身,野鬼跟錯人,這家人家修福報,不是你該找的人……從哪裏來回哪裏去,莫沾冤孽遠因果,轉世投胎好做人……此世淵源就此了(結),往生不做帶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