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第2/3頁)

“清醒了嗎?”

陳國昌冷聲問道。

陳彥遲右臂上挨了一鞭,血水從薄衫裏滲出,形成了一道鮮紅的印子。

疼,可又無比清醒。

而父親給了他一句“滾”。

*

離開家後,陳彥遲發覺自己無處可去。

拖著傷,他不能突兀地跑去學校,也不想在外遊蕩,最終竟去了隆昌新材,躲在辦公室裏,他自己都覺得可笑。

他一直努力庇護嫣然,想成為嫣然的依靠。可他自己也有脆弱的時候,卻根本不可能求得嫣然反過來庇護他。

他突然很想看到溫舒白。

接到他的電話,溫舒白真的過來了。

看到她,陳彥遲心裏莫名心安,就像是尋到了唯一能庇護自己的港灣。

溫舒白順路就買了兩份冰糖雪梨,嘗了口後,就道:“這種我不喜歡。像你上次給我做的,就很好。對了,你大概加了多少糖?”

她問得隨意,陳彥遲卻頓住了,緩緩道:“我記不清了。”

溫舒白沒多在意,又想起最近去酒吧的事,笑道:“對了,我最近才知道你舅舅還開了家酒吧,佳寧姐帶我去裏面逛了逛,感覺環境很不錯。”

“霧色嗎?”陳彥遲道,“我也去過。我舅舅他很聰明,算是商業上的天才。這家酒吧是在四年前開的,短短四年,知名度就這麽高,常人是做不出來這個成績的。”

溫舒白從他的語氣裏聽出了一絲崇拜感,於是問道:“既然他那麽厲害,你為什麽不怎麽跟我提起他?”

“他是厲害。”陳彥遲不得不承認,“我佩服他,但也怕他。”

“除了我爸,我最怕見他。”陳彥遲又道。

溫舒白漸漸明白過來,商敘對陳彥遲的壓迫感從來都不是那大出一歲的年紀,也不是輩分,而是地位與身份。

溫舒白平日裏見慣了形形色色的人對父親溫承平百般討好,種種尊崇。

身為商氏集團的掌權人,商敘自然也是一樣。

正說著話,溫舒白瞧見陳彥遲袖子上有道血跡,不禁驚了下,道:“你這裏怎麽了?”

“沒什麽,我爸拿鞭子抽的。”陳彥遲很是平靜,“私下的教育而已。”

血已變成暗紅色,一看就是有一陣了。陳彥遲沒有管,那血就黏在袖子上,看著瘆人。

“他怎麽能這樣?”溫舒白無法理解。

溫舒白替他抱不平,可他卻沒理由為自己叫屈。

總不能說,父親的這一鞭子,為的是他偷偷聯系女朋友嫣然。

她想繼續往下問,可陳彥遲無論如何都不說原因,於是她也只好作罷,囑咐道:“那你記得處理下傷口。”

陳彥遲本想說,既然這麽心疼他,是不是該親自幫他處理傷口。

可又想起,他辦公室裏根本沒有碘酒等東西,如果要溫舒白特意去給他買,那樣麻煩,未免不太符合實際。

於是話到嘴邊,又變成了:“舒白,有時候真覺得,能和你一起,是我的幸運。”

後來陳彥遲才知道,幸與不幸,有時只在一念之間,有時一開始就已注定。

*

幾天過去,陳彥遲在父親那記鞭子的告誡下,再沒有聯系過嫣然。

嫣然的電話、短信與微信越來越頻繁,可陳彥遲不接、不回甚至不看。

又過了幾天,陳彥遲感覺嫣然像是消停了,她沒有再聯系自己。

而距離與溫舒白訂婚,也只有三天時間了。

商氏集團,總裁辦公室內。

“商總,嫣小姐回我電話了。”鄒陽推門而入,腳步匆匆,“她說她在美國,現在準備回國見陳彥遲,要我們幫她。”

以陳彥遲舅舅的身份,商敘先前親自去了嫣家一趟。

他開門見山地詢問了陳彥遲與嫣然的關系。

嫣然的父母倒也樸實,不僅承認了他們是情侶,而且還和他說了很多對女兒的牽掛與擔憂。

嫣然大學時與陳彥遲談戀愛的事,沒有隱瞞父母。父母也知道陳彥遲家境好,幫了嫣然很多,所以很感激。

而嫣然當年是以出國深造為理由,離開嫣家,去了美國的。

可現在研究生已經畢業了,她依然沒回來,反而是留在美國工作。

老夫妻倆牽掛女兒,其實很希望她回國。

不出商敘所料,嫣然的父母身體不好,除去定期去醫院,就不怎麽出門,也不太會上網,說起嫣然與陳彥遲的關系時,一口一個“他們應該快結婚了”,還把陳彥遲稱作女婿。

很顯然,他們根本不知道陳彥遲快要和溫舒白訂婚的事。

商敘沒把話說破,只說他找嫣然有事,需要她的地址。

可他們也不知道嫣然在國外的地址,只知道一個電話號碼。

為了聯系上嫣然,鄒陽試著打了無數個電話。

可嫣然看到陌生號碼,根本不接。

後來鄒陽又照著商敘的授意,斷斷續續發了幾條短信,一點點拋出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