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第2/3頁)

早料到了會如此。

經歷了這麽多,又是被捅刀子,又是斷腿,險些連命都沒了,怎麽也摸清楚了她的性子。

她敢愛敢恨,愛的時候如同一把火,恨不得把兩人都熔了合在一起,可一旦心死,對你失去了興趣,想要重來,便沒那麽容易。

昨日她能答應自己回封家,一是因封國公去世,二是自己的那場噩夢,動了惻隱之心,同情居多,是以,才會妥協。

如今怕是已經冷靜了下來。

原本的意圖是讓她下不了床,沒想到自己昏睡了過去。

封重彥揉了揉眉心,讓福安準備了一條拐杖,隔日便在院子裏做康復。

封府上下也很納悶,本以為長公主這次回來,怎麽著也會住上一段日子,不僅當夜沒回來,封國公的頭七都過了,還是沒見到人。

佛蘭走的那日,還壯膽來見了一回封重彥,說了自個兒的看法,“我瞧殿下也並非鐵石心腸,既能來,便是給了兄長機會,兄長千萬都把握住,等了這麽些年了,別長了一張嘴不會說話,女人就得要甜言蜜語哄著......”

封重彥正好要找她,劈頭便道:“哄什麽?還得將你供起來?你要少鬧點脾氣,謝參知也不至於在議事堂內,打起瞌睡。”

佛蘭臉色一紅,沒想到勸解不成,反被數落了一通。

封重彥神色肅然,聲音也透著嚴厲,“謝家不比從前,謝參知如今乃陛下的左膀右臂,平日裏處理的都是朝堂上的大事,就為了吃那麽一口辣鍋子,你便鬧著人家休沐,非得回一趟江陵,成何體統?”

封佛蘭埋頭絞著手指,羞愧難當。

“早些回府,既幫不上忙,便少添些麻煩,已為人母,別再看那些子虛烏有的話本子。”

佛蘭從靜院出來,背心都出了一層汗,迎上正等著他的謝參知,呼出一口長氣,搖頭嘆氣道:“兄長沒得救了,我倒是理解殿下了,合該他孤獨。”

再想起自己那位二哥哥,佛蘭已沒了半點指望,挽著謝參知的胳膊往外走,生怕被傳染了一般,“夫君走吧,咱們封家的公子滿腦子的天下前程,就沒一個適合做夫君的。”

翌日謝參知帶著禮部侍郎去了東宮,經過芳華殿時,遠遠便看到了門前立著一人。

時下已立了春,天氣雖冷,但沒了寒冬裏那般蝕骨,那人穿著一身白狐裘,頭戴金冠,立在長長的甬道盡頭,貴氣又浮誇。

饒是對滿朝文武熟悉的兩人,一時也沒能認出來那人是誰。

禮部侍郎先問:“謝大人可瞧出來了,那人是誰?”

謝參知搖頭。

但誰都知道長公主住在了芳華殿內,不知道是誰有這麽大膽子,堵在門前,再刻板無趣的官員,也止不住好奇之心,兩人特意繞了一個圈,假裝路過。

聽到腳步聲,那人終於轉過身來。

禮部侍郎與謝參知看著跟前那張臉,齊齊一愣,失聲道:“封,封大人。”

封重彥性子一向沉穩,平日裏除了官服,穿得最多的便是青色,就沒見過他穿白色,還是這般毛茸茸的狐裘。

發冠也是,平日要麽銀冠,要麽玉冠,從未戴過金冠,可不得不說,這番一收拾,比起之前,倒確實年輕了好幾歲。

封重彥點了下頭,並未理會。

二人趕緊走過。

三日後,消息便在宮中傳遍了,都知道封大人得罪了長公主,被長公主關在了門外不讓進。有了先前的傳言,再見過山頭上那一幕,朝中的臣子已經見怪不怪,倒是個個都提心吊膽了起來。

“這情場上一失意,難免情緒不佳,最近仔細著吧,小心引火燒身......”

頭一個遭殃的便是禮部尚書和禮部侍郎。

每隔七日的六部朝會上,封重彥當著一群人,直接點名,“過個年,你們禮部都養嬌貴了。”

朝會結束,兩人還不明所以,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挨的罵。

消息傳進了沈明酥耳裏,並沒理會。

隔日巳時宮娥推門進來稟報:“殿下,封大人又來了。”

沈明酥正在挑著婚禮上要用的茶盞,並非故意不見,實屬她走不開,兄長大婚,沒有父母在身旁替他斟酌,唯有她這個妹妹,她不想馬虎,婚宴上的一切用度,都想親自過目。

沈明酥頭也沒擡:“同他說,本宮忙。”

宮娥點頭,出去回稟。

沈明酥挑好了茶盞,又挑了碟盤,身旁的宮娥一一記錄下來,不經意間擡頭,便見窗外飛來了一群小東西,愣了愣,道:“殿下瞧瞧,哪裏來的這麽多蜻蜓?”

沈明酥轉過頭。

地上已有不少‘蜻蜓’掉了下來,宮女拾起來,定睛一看,“咦,蜻蜓上有字。”

“這是什麽字。”

有識字的宮女道:“‘哥’字。”

“那我這兒也是個‘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