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2/3頁)
他眯了眯眼,走過去一把將被子掀開。
“哇!”詹蘇生猛地從床上彈跳起來,餓狼撲虎似的往詹魚身上撲,“我是大妖怪!”
詹魚擡手把人接住,轉了一圈半,才卸掉男孩帶來的沖擊力,然後順手放到離自己床三米遠的地方。
“詹蘇生,跟你說多少次了,不準這麽玩,摔成傻成個傻子可別找我賠,”
詹魚冷著一張臉,“還有,不準跑我床上!”
“我知道哥哥一定能接住我的。”
詹蘇生叉著腰,得意洋洋地說:“就不,我就要跟哥哥睡。”
詹魚嘆了口氣:“要不你去和爸媽睡?”
男孩把頭搖成了撥浪鼓:“我不要我不要,我就要跟哥哥睡。”
詹魚逐漸失去表情,單手把詹蘇生拎起來,就跟拎拖把杆一樣,拎著往外走。
詹蘇生立刻就急了,吱哇亂叫:“哥哥,我要睡這裏,你冷酷無情,你無理取鬧,哥哥是個大變態!”
“到底是誰在無理取鬧,”詹魚打開門,把人放在外面,“你都多大的人了還要和哥哥睡,丟不丟人。”
“可是我……”不等詹蘇生說話,樓梯響起腳步聲。
詹魚探頭看了眼,是傅雲青,沒想到他這麽快就回來了。
就晚幾分鐘,既然這樣,還不如跟他一起回家呢。
對方看到站在走廊對峙的兩個人也顯露出幾分意外。
“回來啦?”詹魚主動打招呼。
傅雲青看他一眼,收回目光,淡淡地嗯了聲。
詹魚想再說點什麽,但又一下想不到,兩個人都不說話,氣氛頓時就尷尬起來。
半晌,傅雲青打破沉默,垂下眼,視線落在還不到他腰的小男孩身上:“你們不睡覺在這裏站哨?”
詹魚這才想起來還有個沒送走的家夥,頭疼道:“他非要跟我睡。”
詹蘇生鼓著嘴,一臉的不高興:“可是我剛剛做噩夢了,不跟哥哥睡睡不著。”
詹魚不耐煩地指著斜對面的男生:“這個才是你哥哥。”
傅雲青:“………”
無意加入該群聊。
本來還在生氣的詹蘇生一愣,不等詹魚再說話,兩串眼淚就啪嗒掉了下來。
落在棉質睡衣上,一瞬就沒了痕跡。
“哭也沒用,”詹魚面無表情地說,“再哭我就關門了。”
詹蘇生不說話,只伸手揪住詹魚的衣服,眼淚掉得更猛了。
本來因為常年生病,吃藥,他的個頭就比同齡人看著小很多。
這會兒哭得整張臉都濕了,寡白的小臉尤為可憐。
“男兒有淚不輕彈。”詹魚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但對方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眼淚跟開閘的洪水似的,單薄的身板抽噎,像是下一秒就會厥過去。
“………”
僵持了幾分鐘,詹魚長嘆一口氣,重新把門拉開:“你是我爹,是我祖宗。”
“滾進來,不準哭了。”語氣很兇,跟要打人一樣的。
詹蘇生立刻破涕為笑,耷拉著兩條鼻涕鉆進房間。
詹魚擰著眉呵斥:“把鼻涕擦了,臉洗了再靠近我的床。”
“好好好,”男孩聲音裏滿是快活,不知道的還以為得了什麽寶貝,“我就知道哥哥最好了!”
詹魚煩躁地嘖了聲,回頭看向還在對面的男生,這裏還有個更更棘手的。
“你還不睡?”
傅雲青撩起眼皮,通過男生的肩看向他的身後,眉梢微擡:“你跟他睡一張床?”
詹魚點點頭,很無語:“這家夥每次做噩夢就要纏著我睡,煩人。”
傅雲青抿唇:“你可以拒絕他。”
“你沒看到?”詹魚比劃了個哭喪臉,“他剛剛哭得跟我死了三天一樣,根本趕不走。”
傅雲青看著他的臉,半晌,很輕地揚了揚唇角:“也對,你就是這樣的人。”
他的聲音很低,詹魚沒聽清:“你說什麽?”
“沒什麽,”傅雲青又看了眼臥室裏,克制地收回目光:“我回去睡覺了。”
“啊哦。”詹魚應了聲,看著他回了自己的房間。
等詹魚關上門,詹蘇生已經在床上躺好了,一米八的床,他躺在上面卻顯得格外嬌小,臉色透著不健康的慘白。
收拾洗漱好,詹魚換上睡衣。
“說吧,做什麽噩夢了。”他坐在床上,拿出手機準備開一局遊戲。
這個時間睡覺是不可能的,對他來說,夜才是生活的開始,是多巴胺充能時間。
“夢到又回醫院了,”男孩蜷縮著身體,“打針好疼,不想帶著呼吸機睡覺,睡不著。”
詹魚面無表情地伸手合上他的眼睛:“別在我房間說醫院,晦氣。”
“哦,”詹蘇生乖巧點頭,“聽哥哥的。”
詹魚收回手,點擊開始遊戲。
“哥哥。”男孩睡在旁邊,被子拉高擋住半張臉,只露出一雙又黑又大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