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五章 這才是第三把火(第2/4頁)

官府可以以此為由,禁止商人進入西夏貿易,而在你的判決中,卻說什麽若無必要理由,是不應阻止商人進入西夏貿易的。”

他們可也是非常精明的,因為當下朝廷也沒有決定,要禁止與西夏貿易,關鍵就連文彥博也認為,不應該禁止,西夏要禁止,那我們也禁止,那成什麽了。

但現在是熙州商人跟西夏邊境的守軍打了起來,這很可能就會引發戰爭,他們認為沒有這個必要。

那麽如何限制,就想到這牒文,我不給你通過,你再要進入,那你就是違法,如此就可以進行限制。

可是張斐的判決卻說,除非你有必要理由,比如說,對方是細作,亦或者在本土違法,等等,否則的話,就不應阻止,在這個判決下,官府是不能輕易禁止商人進入西夏貿易,你沒有充分理由,商人就可以起訴你,這可是大庭長說得。

你這不是專門跟我們反著來嗎?

張斐道:“我方才已經說過,這是因為法制之法的理念。眾所周知,熙州財政,完全是依靠貿易在支撐,否則的話,朝廷每年將要支付數百萬貫的財政,而西夏更是與熙州貿易大戶,換而言之,任何限制與西夏貿易的行為,都會傷害熙州百姓的利益,從而導致連累國家的財政。”

趙抃突然道:“人家呂庭長、範檢察長來信,說是由於制度和律法不完善,故而公檢法不好管理,而你之前可也是這麽說的,朝廷剛剛完善這方面的制度,而你這個判決難道不會又使得熙州皇庭無所適從嗎?”

“不會。”

張斐搖搖頭道:“其實不管是禁止,還是允許,都是可以的,只是要朝廷給出一句明言,那就很好管理,就比如說現在,熙州皇庭完全不需要在意,那些商人與西夏貿易。

官府都已經給出建議,那邊很危險,如果你要去,你就自己負責,這已經是做到仁至義盡。”

趙抃道:“可是呂庭長在訴狀上面,也提到過,正是因為無法管制,而西夏又是禁止貿易,導致西夏邊境士兵,經常與熙州商人發生沖突,以至於邊境一片混亂。”

張斐道:“制造的混亂的是西夏,而不是熙州的商人,他們只是想去做買賣,這是他們的生計,但由於西夏禁止,導致他們求生之路變得充滿兇險,於是他們雇人保護自己的買賣,雖然混亂,但錯不在熙州的商人。恰恰相反,是他們在努力維持熙州的繁榮,而我們應該給予鼓勵。”

這樣也行?

但仔細一想,好像也是這麽回事,主要是因為熙州是一個非常特殊的存在,完全是依靠貿易,光憑農業根本養不活那麽多人。

如果是從熙州本土利益出發,那確實是不應該阻止。

司馬光是直截了當道:“但是這麽下去,可能會引發與西夏的戰爭,到時熙州只會生靈塗炭,這怎麽算是在維護熙州利益。”

富弼、呂公著他們也都紛紛點頭。

這其實是他們最為擔憂的事情,目前國內欣欣向榮,誰想在這時候打仗。

張斐反問道:“如果西夏要求我朝每年給四百萬貫歲幣,如果不給他就開戰,司馬學士認為應該答應嗎?”

司馬光道:“這當然不應答應。”

“這就是了。”

張斐道:“防止戰爭的手段,不應是懼怕戰爭。此事錯不在我們,而是在西夏,是他們先挑起事端的,他們毫無理由的單方面禁止與我朝貿易,這對熙州造成重大的損失,而我們已經是非常克制,到底官府並未介入,這是熙州商人自己的選擇。

如果他們因此就對我朝開戰,那我們就是打個噴嚏,他們都有可能會對我們開戰,這不是止戰的辦法。

我們皇庭是必須要維護國家和百姓的權益,熙州百姓有求生的權力,我反對任何一切,寧可困死自己百姓,也要向對方妥協的政策。”

司馬光皺眉道:“誰說要困死自己的百姓,我的意思是要以大局著想,如今可不是對西夏作戰的好時機。”

張斐道:“首先,我並沒有說要與西夏開戰,司馬學士方才也是說西夏可能發動戰爭。其次,不知司馬學士有何應對之策,既能維護熙州的利益,同時又能夠確保不與西夏沖突。”

司馬光問道:“難道不與西夏貿易,熙州就會困死不成。”

張斐道:“不與西夏貿易,是會傷害熙州許多商人的利益,此外,司馬學士能夠確保,如果我們做出妥協,唃廝啰那些吐蕃部族,就不會效仿嗎?

如這種關乎生存利益,我們是不能有絲毫讓步,一旦退讓,對方一定會得寸進尺,相反如果我們有所堅守,他們反而會忌憚的。”

司馬光緊鎖眉頭,思索不語。

文彥博突然道:“但這可是軍國大事,大庭長還是應該以政事堂和樞密院的意見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