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我姓張,囂張的張(第2/3頁)

“反對!”

他話音剛落,張斐便跳上前去,高舉雙手,大聲喊道:“我反對。”

在場的人都嚇懵了。

有點素質好不,這不是市井,容不得你喧嘩。

司馬光也有些惱火,是把這當自家客廳了嗎,喝道:“你反對甚麽?”

張斐神情激動道:“主審官此番問話,顯然是在暗示證人提供對我方不利的供詞,而且基於主審官和證人的地位,這甚至是一種威脅,這還怎麽審下去,小民要求換人。”

換人?

你是認真的嗎?

大家看得是目瞪口呆,饒是王安石也被張斐的膽色給驚呆了,你這未免也太誇張了吧!

如今審案,訟師就是個屁,官員才是占據絕對統治地位的。

更何況上面坐著的還是司馬光啊!

朝中大佬!

啪!

果不其然,司馬光一拍驚堂木,怒喝道:“你這刁民膽敢在此耍潑,當真本官不敢治你麽?”

張斐不但不懼,反而冷冷一笑道:“耍潑?哼,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小民不過是據理以爭,何錯之有。主審官那番話就是帶有暗示性,意圖讓證人誣陷小民,真是欺人太甚。”

到底是誰欺人太甚。司馬光真是忍無可忍,他自以為對張斐已經十分寬容,當即喝道:“真是豈有此理,本官如何審案,豈容你在此指手畫腳,本官就不信今日治不了你這刁民。來人啊!”

支持張斐的保守派,一時可都不聲張,包括許遵。

這絕對是藐視公堂。

你這是不是用力過猛啊!

正當許遵猶豫之際,兩名衙差立刻上得前來。

司馬光剛準備吩咐衙差給張斐一頓板子,豎立堂威,張斐哈哈一笑,道:“是呀!陛下當初怎就不給你們一頓板子。”

此話一出,門外宋神宗都有些蒙,怎麽扯到我身上來了。

這真是越審越玄幻了。

談到皇帝,司馬光不敢大意,道:“你說甚麽?”

張斐昂首道:“我說錯了嗎?據我所知,當初陛下聖裁,被你們駁回,陛下可也沒有說要懲罰你們。如今小民據理以爭,主審官卻用這種手段來使小民屈服,看來主審官對人對己,真是兩個標準啊!”

王安石頓時精神一振,心裏瘋狂為張斐點贊,好家夥!罵得真好!罵得太妙了啊!真是一個人才啊!

門外的宋神宗聽罷,神色微微一變,是更有興致地看了起來。

司馬光緊鎖眉頭,道:“我們當初駁回陛下的聖裁,那是因為聖裁有不當之處,我們臣子理應匡正陛下得失,此乃我們臣子分內之事。”

“是嗎?”張斐雙手一攤,笑吟吟道:“如今我指出主審官的不當之處,那就成刁民呢,這可真是公平公正啊!”

司馬光怒哼道:“你休要放肆,本官問你,本官方才問得有何不妥?”

“就沒有一個字是對的。”

張斐道:“首先,有哪條律法規定,這受害者就不能行兇者作證,難道受害者就不能追求更加公正的判決嗎?也許受害者認為此案遲遲沒有了結,這心有不平,故此前來作證申訴。

其次,主審官又是基於什麽理由,猜測有人脅迫證人?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主審官的此番問話,那分明就是誘導證人,誣告他人脅迫證人做偽證。

主審官難道不應該公平、公正嗎?主審官此番態度,就已經偏離了一個主審官最基本的原則。

不過小民也知道主審官非專業的審判官,故此小民可以原諒主審官的失誤,但如果再有下一次,小民必將上訴聖上。”

大堂上是一片鴉雀無聲。

大家都覺得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聽了。

“噗!呵呵呵……!”

王安石率先破功,呵呵笑了起來。

痛快!

實在是太痛快了!

看到司馬光被懟得懷疑人生,他實在是太爽了。

啪!

司馬光也是剛猛之人,一拍驚堂木,道:“肅靜。”

余光狠狠瞪了眼王安石。

王安石也乖,立刻閉嘴,但是目光中卻充滿著挑釁,打他呀!你倒是打呀!

司馬光還真就不敢打。

這要打的話,那就會出問題啊!

司馬光氣得肺都要炸裂了,此時此刻,他不想砸缸,他想砸人,過得片刻,他突然使退左右衙差,又向張斐道:“好吧!本官承認方才所問有所不妥,那你來問吧。”

什麽?

慫了?

很多保守派都感到震驚。

別說翰林院大學士,換個縣尉來,都得將他打上幾十大板。

這絕對屬於藐視公堂,犯上作亂。

在當代思想中,尊長之話,有時候就不能去追究對錯的。

但是他們也不好起身為司馬光助力,對方就一個刁民,本就處於弱勢,他們還搞群毆,這未免也太難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