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第2/2頁)

跟她先前猜的差不多,太崖才坐下,便輕聲道:“確為他。”

奚昭將手壓在嘴上,悄聲說:“你確定?”

“容貌有變,也察覺不到氣息。”太崖稍頓,耳語,“但確為師尊。”

果真是那野道士。

奚昭睨了眼太史越,恨不得現下就把他揪出來,也好盤問清楚他為何抓著她不放。

剛這麽想,房門就從外合上了。

夜色被阻隔在外,房中昏昏暗暗,僅有燭火飄搖。

大寨主大笑兩聲,對藺岐道:“世兄,開山在即,你也在這兒待了幾月了,有沒有挑中什麽順眼的靈物?”

藺岐淡聲道:“岐為符修,靈物無用。”

“養著沒什麽用處,可那靈物的血用處卻大得很。”大寨主說,“拿來畫符,不也更有效用?”

藺岐眼底劃過絲厭惡,但很快就被遮掩而下。

“寨主言重。”他道。

大寨主又作大笑:“世兄,用不著拘謹。不過就算養靈物,也有好有壞。就說先前,我在那荒郊野嶺也撿著只畜生。原打算當靈物養著,不想竟被反咬了口。哪容得它作亂,後來到底還是殺了——二當家,你以為如何?”

太史越倦倦擡眼,說話也沒什麽氣力。

“殺便殺了。”他道,“大寨主想我說出什麽話來?”

沒想到他半分面子不給,大寨主笑意一僵。

但灌了口酒後,他的神情又緩和許多。

他問:“二當家可曾遇著什麽合眼的靈物?”

“沒有。”太史越摩挲著酒杯杯壁,緩聲說,“這寨子也沒什麽樂趣,我已打算離開。便是開山,也與我無關,寨主不必再過問。”

這話打得大寨主猝不及防。

好一會兒,他才找回聲音:“離開?”

太史越稍蹙起眉,將厭煩擺在明處,顯然沒有再開口解釋的意思。

大寨主追問:“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應說得清楚了。”太史越轉著酒杯,“這寨子頗沒意思,整日待著只損我安康,不若早早離了去。”

大寨主緊盯著他,顯然還是副處在狀況外的模樣。

外頭的陣都已布好了,妖匪也都在外面守著了,只等這人表露出與他作對的意思,便能動手。

這般緊要的關頭,他卻說要走?

他猶疑思忖著。

要太史越沒唬人,當然最好。他到現在都沒摸透這人的底細,但也清楚他絕不容易對付。寨中妖已經被他帶走大半,若再打一場,輸贏暫且不論,恐怕又是一番折損。

可要是他有意弄虛作假……

大寨主舉棋不定,卻問:“何時離開?又是怎麽個走法?”

太史越手中一頓,放下酒杯,這才擡眸瞧他第一眼。

“若大寨主願意,今夜便可走。”

大寨主聽明白他話中別意,問:“有什麽條件?妖?還是地盤?”

“這地方便算了,方才就說無甚意思。”太史越單手支頜,另一手有一下沒一下地叩著杯沿,“不過想討個人。若大寨主願將這人送我,現下就能走。”

這要求並不算過分,相反,還簡單到令人難以置信。大寨主仍沒想清楚他打的什麽算盤,謹慎問道:“誰?”

太史越掃了眼身旁面容蒼白的元闕洲,語氣淡淡:“元寨主身旁那小妖——寨主將她送我,如何?”

奚昭原還在全神貫注地聽。

且以為這野道士能說出什麽驚世駭俗的話,不想突然聽著這麽一句。

她一怔,來回看了好幾眼。直等房中所有目光都落在她身上,才敢確定太史越說的就是她。

“我?”她囫圇咽下靈果,又看向元闕洲,“我?”

這人發什麽神經。

“無需擔心。”元闕洲溫溫一笑,還不忘削幾塊靈果給她,“只當沒聽見便是。”

大寨主也愣住了。

好一會兒,他才看向元闕洲。眼神再一移,這才發覺他身旁還有一妖。

似乎上回他來,就是帶的這小妖。

妖氣淡到離譜,想來應沒什麽修為。

這妖能拿來做什麽,怕是連妖丹都起不了什麽用。

還是看錯了?

他的視線又往旁移了兩分,看向她身旁的男妖。

是個面生的。

卻覺察不出絲毫妖氣,既能完全斂住妖息,想來修為不低。

由是他道:“這位弟兄瞧著面生,何時進的寨?”

“不是他。”太史越一手托臉,道,“我說的,是那女妖。”

“還望慎言。”座上,藺岐冷眼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