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二更)(第2/3頁)
眼見著那臉離得愈來愈近,藺岐眉心一跳,這回倒記起太崖還在了。
下一瞬,他的後背忽破生出一只赤紅色的羽翼。
那羽翼寬大,羽毛赤紅發亮,如寶石般熠熠奪目。
羽翼彎折,雖僅有一只,卻將他二人緊緊護在裏頭,不露出分毫。
微弱的燭光和大多聲響都被徹底隔絕在外,眼前一片漆黑。
何物都瞧不見,唯能聽見淺重不一的呼吸聲。
因著瞥見那羽翼,奚昭也得了片刻清醒。
剛剛那是什麽?
翅膀嗎?
誰的?
不是。
那到底是什麽東西。
從哪兒出來的?!
“小道長,”奚昭沉默一陣,“……你是鳥妖?”
藺岐僅回以稍急的喘氣聲。
倒是羽翼外面傳來輕笑。
太崖那漫不經心的聲音落在耳畔:“曙雀仙一族,在奚姑娘口中也落得和尋常鳥族一般,看來確然不該在月府待著。”
曙雀仙?
沒聽過。
不過雖僅見著一眼,可她也看得出,他的羽翼生得格外漂亮。
流光溢彩,殷紅如血。
“小道長,”僅過一瞬,她又覺得頭暈目眩,便在黑暗中摸索著藺岐的臉,“好黑,我什麽都瞧不見了。”
說話間,她的指腹落在燙紅的耳尖上,劃過面頰。
隨即被藺岐一把握住手腕。
他始終沉默著,一個字都沒說。
同他的態度一樣,掌心也冷,連同著遊走在她體內的刺骨寒意,一起熨帖著她的手腕。
可下一瞬,他便緩移起手,掌心覆在她的手背上。
隨後,他牽引著她,使那冰冷冷的指腹按在了自個兒的嘴角邊。
“奚昭。”他輕聲道,嗓音有些作啞,像是大霧中的一點明亮燭火,幫她指著了正確方向。
奚昭應了聲,恍惚間只覺得指尖似有溫熱濕潤的東西掃過。
她俯過身,終於辨明方位,然後落下了切切實實的吻。
藺岐覺得自己也有些不清醒了。
他起先只是想借此渡些妖氣過去,以幫她緩解鬼氣入魂之苦。可相貼之下,又經吮碾,竟漸漸沒了控制。
扣在身後的胳膊越收越緊,他的氣息也變得急促灼燙。
奚昭漸覺回暖,但就在這時,忽感覺被什麽東西給拴住了。
她一怔,隨後被那力度帶得往後一仰。
護在周身的羽翼也被迫散開。
四周重現光明。
奚昭垂頭,卻見一條妖氣化成的繩索系在腰上。
連同兩條胳膊,也被緊緊拴縛住。
那繩子緩慢移動,絞纏之下,像極了一條細長的黑蛇,禁錮著她的行動。
她擡了眼睫,偏過腦袋,視線稍移,落在側後方的太崖身上。
太崖則看著藺岐。
燭火昏昏,在那張冷玉似的面龐上映出暖色。
平日裏見他,多寡淡著一張臉,沒什麽表情,也不愛笑。
可現下,他卻被欲念生生鑿開了情緒。
狹長的鳳眸裏蘊著淡淡水色,面頰透著薄紅,低喘不止。
反觀奚昭,除了嘴稍紅些,就跟沒事人似的。
太崖眯了眯眼,說:“玉衡,你不若還做得更過分些。”
真當他不在此處了?
藺岐抿緊了唇,壓抑著越發急促的呼吸。
目光落在那緊縛在奚昭身上的繩子,他稍蹙起眉。
冷著聲落下質問:“師父這是何意。”
太崖就差被他給氣笑了。
好徒弟。
當真被哄騙得神志不清了。
他轉而看向奚昭,打算先將這蠱惑人心的小騙子給扯下來。
但見她一聲不吭地盯著自己,他忽覺不妙。
剛這麽想,奚昭就偏回了頭。
“小道長,”她由著繩索亂纏,眼也不眨地看著藺岐,“現下不能動了,那你再親一親我,好麽?”
藺岐被她看著,神情未變,心跳卻一陣快過一陣。
但現下沒有羽翼作擋,終歸只傾過身子,萬般憐惜地吻了下她的額心。
奚昭眸子一斜,瞟了眼太崖。
太崖屏氣凝神,勉強維持著笑。
氣不得。
氣不得。
六天。
再忍六天。
藺岐幫奚昭解著那些妖氣化成的繩子,又問:“奚……昭,鬼氣已除,現下可好些了?”
奚昭點點頭。
方才還覺得凍得慌,這會兒好上許多,頭也不疼了。
等他解開手臂上的靈索,她又將注意力轉移到了那赤紅羽翼上,撫摸著覆在其上的柔軟茸毛。
她沒養過鳥,沒想到這羽翼摸起來,竟也和虎崽兒的毛差不多。
軟和蓬松,手感極好。
“曙雀仙是什麽?”她問。
“不過普通妖族。”藺岐散開最後一點妖氣,“雨下大了,我送你回——”
“等會兒。”太崖順手拿起把傘,“一道去,走罷。”
奚昭瞥他一眼,疑道:“道君什麽癖好,這般喜歡看別人親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