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2/3頁)

……

她就知道!

果然是在唬她。

她又問:“那寒潭香?”

藺岐:“是他最愛喝的酒。”

奚昭:“……”

狗道士什麽毛病!

-

觀月樓。

天際已燒起晚霞,昏暗的光攏著整座樓閣。

大宴已擺起來了,樓閣過道裏全是仆人上上下下。月郤靠在三層樓的廊道邊上,時不時就往下瞥一眼。

但望了十來回,樓下的小道上就是沒出現他想看見的人。

他實在等得不耐煩,隨口叫住一個奴侍:“綏——小姐那兒沒去遞信?都快到時辰了,怎麽還不見人影。”

“回少爺,信早些時辰就送過去了。”

“你再去——秋木,過來!”陡然看見秋木,月郤眉頭漸舒,“綏綏還沒過來?”

秋木:“少爺,姑娘她……她說身子不大舒服,就不來了。方才我和大少爺說過呢,他已經知道了。”

月郤眼一沉,嘴角壓了下去。

他自是想去看看她,又怕惹她心煩。

昨夜不就是這樣麽。

只要他進屋,她就連氣都喘不過。

其他的倒沒起疑心。

他清楚奚昭和薛知蘊玩得好,如今薛知蘊好不容易來一趟,想來她確然是身體不適才沒法赴宴。

想到這兒,他強壓下情緒,說:“等緩過這陣我再去看她。你再跑一趟,看著她把藥吃了。等等,你回來,不急著走。先去找樓上找鶴童,找他把那盅桂花酸梅湯裝著,一並帶去。剛熬的,那些藥吃了苦,多少喝點兒也好開開胃——對了,她既說不來,那廚房下午都備了什麽飯菜?”

“這……”秋木面露難色,“之前姑娘說不來,我便想著還是照常送飯。但姑娘說不餓,用不著送。”

“不餓?”月郤忽想到什麽,臉色越發難看。

“那中午呢?”他沉聲問,“中午的飯,她吃了多少?”

秋木低下腦袋避開他的視線。

“姑娘一口沒動,又送回去了。”

一口氣陡然撞上心口,下不去出不來,月郤壓著怒火問:“這事怎沒人告訴我?”

秋木悶著不應。

“緣何不吃?”月郤勉強維持著冷靜,“沒胃口?飯菜味道差了,還是沒她愛吃的?”

“不是。”秋木頓了頓,“姑娘說是……說是……”

“說什麽!”

“說是——”秋木囁嚅著,好半晌才把話吐完,只不過聲音小了許多,“……不敢吃。”

那股怒火就這麽梗在了心口,堵得月郤又酸又疼。

早在秋木提起這事時,他就猜到是這緣由。

不敢吃。

是怕他再往飯裏湯裏加什麽東西。

不敢吃?

什麽不敢吃!

分明是不敢信他!

他忽覺喘不過氣,陡然轉過身,大半身子都在陽光底下。

熾熱的天,他卻渾身冷得很,像泡在封凍了的河裏。

不光冷,還湧上股將要溺死的窒息感。

秋木知曉眼下最好是何話也不說。

但嘴一張,還是問出了口:“少爺,酸梅湯還送嗎?”

送了估摸著也不會喝。

月郤緊攥著廊邊欄杆,良久才咬著牙擠出一字:“送。”

秋木一愣。

緊接著就聽見月郤道——

“你去吩咐一聲,照常做飯。”額角跳痛,他緊閉起眼,“做好了全拿來,我來送!”

-

等藺岐檢查完荷塘附近的禁制,日頭已經徹底西沉。

他收回玉盤,那些深紅色的細線也隨之消失。

奚昭:“小道長,要是那些線都斷了,這禁制是不是也就沒用了?”

“斷上些許對禁制沒有影響。”藺岐望了眼昏暗的天,“走罷,我送你回去。”

路上。

奚昭問起了太崖方才提到的事:“小道長,那度朔山真的有鬼域大門?我聽月郤說過,太陰城底下也有鬼門。”

“鬼域大門不止一處。”藺岐說,“但度朔山離鬼域酆都最近。”

“那你呢,為何要去度朔山?也還是像今日這般,要去做什麽事嗎?”

藺岐稍頓一步。

暮色中,那冷玉似的面龐變得模糊。

“算是。過了幾十年,已記不大清了。”他忽道,“奚姑娘可有想起過以前的事?”

他這話題轉得生硬,明顯是不想聊起度朔山。奚昭也沒追問,只說:“沒,什麽都沒想起來。”

藺岐略作思忖:“之前檢查過你的脈象靈識,識海沒有缺損,失憶應當只是暫時。”

“除了這些,就沒查出別的?”

比如說禁制什麽的。

“並未。”

……

好吧。

奚昭也不意外。

要是真那麽容易檢查出來,她早就發現了。

沒聊兩句,就已轉到小院附近了。

奚昭原想再問些關於馭靈的事,忽看見院子裏有道人影。

天光暗淡,隱約瞧得出是個年輕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