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備戰(第2/4頁)
秦松是個孝子。
果然杏花嬸子一聽“廢了”二字,不禁駭然色變,而秦松一看母親如此,抿了抿嘴,也打消了加練的念頭。
“時候不早了,再晚恐怕錯過宿頭。”秦海看了看日頭,出聲催促道。
“對對對,趕緊的,有什麽話等鶴哥兒考完了再說,可別耽誤正事!”老村長揮舞著手臂,攆雞似的驅散人群,又抓著陪同的後生反復囑咐,“猛子,機靈著點兒,有拿不準的問大海,再拿不準的問鶴哥兒,出門在外,莫要生事……”
秦猛也是頭回出遠門,滿腔熱血正愁沒處撒,聞言重重點頭,將胸脯拍得砰砰響,甕聲甕氣道:“我曉得,必然護得水潑不進!”
天元二十三年三月二十,秦放鶴正式踏上府試新征程。
府試第一場在四月初八,連考三場,前後為期九日。院試六月初六開始,都在一個地方,天氣漸熱路途遙遠,秦放鶴中間就不回來了,都住在齊振業家裏。
相較府試,院試格外嚴格,不僅有知府大人監考,還有朝廷專門派下來的學政,二者相互監督制衡。
屆時各地縣令和擔保廩生也需到場,為本縣考生專門作保。結束後大家一並回來,會有專門的兵士護送,可走官道,也算對辛苦赴考的考生們的一點安慰和獎勵。
所以秦海和秦猛只需送到即可。
一行四人沿途奔波,期間多有荒涼無人之處,放眼望去不見人煙,唯有老鴰嘎嘎直叫,端的瘆人。
秦山摸了摸胳膊上起來的雞皮疙瘩,“虧著咱們人多,不然就我跟鶴哥兒,還真有些怕。”
趕了小半日路,牛也疲乏,想吃路邊青草,秦海見狀拽了拽韁繩,聞言笑道:“這算什麽?老鴰叫再難聽,終究不會害人。”
說著,又讓秦猛注意路邊草叢溝渠。
秦山好奇道:“會有大蟲不成?”
秦海笑了下,沒說話。
卻說牛車又往前走了約莫三二裏地,忽見路邊樹叢抖動,竟鉆出來兩個手持鐵鍁、鋤頭的漢子,目光不善地盯著緩緩駛近的牛車。
早有準備的秦猛一腳踩在車轅上,半個身子都探出去暴喝一聲,“幹什麽的,讓開!”
說著,還故意將衣襟敞開,亮出常年勞作練就的結實肌肉來。
那兩人眼見一車坐了好幾個壯男,且不似雛兒,便有些怯了,對視一眼,提著家夥漸漸走遠。
秦猛用力往地上啐了一口,“他娘的,不幹人事!”
秦山後知後覺,悚然一驚,“哥,這是劫道的?!”
以前只聽別人說過,沒想到還真遇上了!
秦海漫不經心嗯了聲,又往後瞄了眼,果然見那兩人又摸回去,重新埋伏起來。
秦山也跟著看,越想越後怕,怕完了又氣,摸出彈弓恨聲道:“咱們就這麽放過他們了?要不然報官吧!”
瞧這個樣子,根本就沒想改過,後頭必然有人受害!
“你以為沒人報官?”秦海淡淡道,“他們只要財物,並不害人性命,即便報官也只打幾個板子、關幾個月,到時候就又放出來……”
這一帶百姓的日子比白雲村更苦,好些地方都是整個村子團夥作案,若下去同他們糾纏,保不齊就引來一群人的報復。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這些人發起瘋來,正經人家如何招架得住?
至於報官,幾個人進去,又有其他村民填上,根本斷不了。
惹急了,他們還會把村裏的老頭兒老太太推出來頂罪,依據大祿律法,七十以上者犯法重從輕,輕從無……
因一直小打小鬧,打了打了,關也關了,殺又殺不得,官府也拿他們沒法子。
因劫道的插曲,秦山終於正視起此次出行的艱難,不再打鬧玩笑,開始與兩個哥哥打配合,或幫忙趕車,或警惕四周。
坐車人不累,牛卻需要休息,快到日頭正中時,秦海就尋了一條小河溝飲牛。
秦放鶴下來活動手腳,“大哥,路上多艱險,不如你們權且留下,六月同我們一起回吧。“
人家是為送自己來的,若返程時出點什麽事,只叫他余生難安。
秦海笑笑,“不打緊,我們糧店有相熟的,這些日子也有從府城往回走的,我跟猛子同他們一道就行。況且店裏有活兒,掌櫃的厚道準假,我卻不好出來太久。”
秦放鶴應下,又說:“若找得到也便罷了,若不湊巧,
只管住下。”
多兩個人,若齊振業不在意,自然大家住在一處最好。若不方便,自己這趟出門也帶足了銀子,足夠秦海和秦猛找屋子住兩個月的。
秦海笑著應了。
他家裏有媳婦孩子,自然更比旁人更謹慎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