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要正式開始追求他了(第2/2頁)
花神對自己表情控制力很有信心,然而到了帕帕恰西部才發現小羊並不在家。
老桃樹裏面空無一人,樹葉也悉數落去。
連那只晴天娃娃都被白布遮住了眼睛。
洛春深深蹙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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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春在老桃樹旁等了近一下午,直到天色漸暗才不得不先回家。
他將書本和熱可可留下,放在了亮漆的台階上,思忖片刻,還是決定將禮物親手送小羊。
從入住帕帕恰山谷的八年來,洛春一直在扮演聖誕老人的角色。
森林裏的小動物並不多,也基本都是十幾年前那場遷徙留下的孱弱或者弱小的一批,洛春當年只是想讓它們都安穩地度過冬天,久而久之竟成了一種習慣。
他會挑選一些柔軟溫暖的物品,比如軟墊、抱枕、毛毯、圍巾,用可降解材料包裝好,喚出一大批蒲公英團團。
這算得上是個大工程,除去召喚蒲公英的魔法,他近年還會錄進去一句祝福,隨著蒲公英一起飛到小動物家前。
等一切做完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洛春把最後一個包裹吊在蒲公英底部,然後自己拎住,再次向帕帕恰西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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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裏靜悄悄的,早過了小動物們入睡的時間,每一步腳印落在雪地上都是奇怪的嘎吱聲。
洛春舉著那枚蒲公英,轉過草叢與荊棘,腳步比平時更急。
他平時會注意自己動作輕一點,以免打擾到小動物休息,但此刻卻管不上這麽多,幾乎是要跑起來。
他想起阮綿昨天返程時魂不守舍的樣子,但當時自己拘泥與禮節,沒有選擇深入聊下去,輕描淡寫地翻了頁,此刻卻越發後悔起來。
他思緒邁得比腳步快,控制不住地想小羊要是不在該怎麽辦,出了什麽意外又該怎麽辦。
這些念頭像夏天驟然升起的風,狂亂地卷亂所有思緒。
他越想越心慌,已經腦補到了最糟糕的情節,大步闖進小羊的地盤——
阮綿坐在台階上,手裏抱著書,在淺黃色的小桔燈下,小口小口地嘬保溫杯裏的熱可可。
洛春心裏懸起的石頭重重落地。
阮綿帶了一條喜慶的紅色圍巾,是第一次見面圍的那條,雪安靜地落在他發間,染濕睫毛,兩只小角赤裸地露著,像被吃到底部的冰淇淋蛋筒。
他對洛春的到來很驚訝,站起來走向他:“先生?”
洛春仍在氣喘,明明胸腔中的火熱氣體已經呼出身體,可是思緒仍然是滾燙的。
“你去哪裏了?”洛春聽見自己平靜的語氣問。
“我又去了一次鎮上。”阮綿語氣怯怯的,歪著頭看他,“先生你說過不用,但我還是——”
他話沒說完,洛春已經緊緊將他抱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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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誕生那天起,洛春便被教導要有分寸感,如果力量不足夠讓生靈畏懼的話,那就做能帶來舒適和溫暖的神明。
所以他一直如履薄冰,控制好邊界,講究好語氣,時時注意社交距離。
這是他一生都不會做的事情,如此強硬地將另一個人擁入懷裏,讓體溫交織,讓呼吸混亂。
他觸摸著阮綿的肩,扶住他的腦袋,在擁抱的同時幾乎也將他送往自己懷裏。
這是他想了好久的事情,在腦海裏臨摹了無數次,所以才會在下著雪的平安夜裏,做得順暢無比。
他甚至能感受到阮綿柔軟的頭發,落在自己頸側,每一次微小的動作帶來的都是戰栗,被感覺細胞接收後傳入神經中樞,讓他頭腦發燙。
太溫暖了。
明明有雪落進衣領,在發間形成易碎易破壞的結晶,但洛春身體四肢依然是熱的。
洛春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可能是一個喜歡擁抱的人。
此刻萬籟俱靜,洛春的蒲公英花束自四面八方散去,像制造了一場逆行的雪。
“我等了你一下午。”洛春將額頭放在阮綿的肩上,傳出的聲音悶悶的,“我以為你出事了。”
阮綿順從地讓他抱著,像哄果果睡覺一樣輕拍他的背:“先生,你在擔心我嗎?”
洛春便不吭聲了,他也不對自己的行為進行任何的解釋,這時候卻意外地別扭起來。
又因為連更親近更冒犯的事情都做了,所以也無外乎語氣生硬與否,只是幹巴巴地問:
“你為什麽要把我給你的晴天娃娃眼睛蒙住?”
阮綿呆滯地啊了一聲。
“因為,”他眨了眨眼,慢吞吞地向洛春解釋,“現在不是下雪了嗎?”
“我怕晴天娃娃看見自己沒有起作用,也會獨自悄悄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