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終究是錯付了(第2/2頁)

鄭國公自己是個大老粗,他閨女讀的書,比他精致講究,於是他欣然接受了這個建議。

他端詳著書的封面,以前只有幾個大字,這回稍微講究一些,還附帶著背景圖片。

圖上畫的是邊關。

城墻與關隘連綿,旌旗插在烽火台上,隨風飄揚,沙丘蜿蜒出道道弧線。

這場景鄭國公熟啊!他當年是個征戰沙場的將軍。

此書講的莫不是打仗的故事?

好家夥,竟然寫到了他的老本行。

鄭國公來了精神,準備看這小子——不對,是小娘子寫得有沒有水平。

如果她有哪些錯漏之處,秉著長輩的態度,看在她和三娘是好友的份兒上,他也樂意指點幾句。

鄭國公將視線挪到圖片旁邊的文字上,寫的是書名——《終究是錯付了》。

沒頭沒尾地,什麽意思呀?肯定是這小丫頭又在說什麽俏皮話,不過比起她前面的那些書名稍顯正經了些。

鄭國公將書名忽略了,揭開扉頁。

首頁不是正文,而是寫著一行字標在正中間,很醒目。

——請閱讀本書的讀者自備手帕。患有心肺功能疾病的患者請謹慎閱讀。

奇奇怪怪地,要手帕幹什麽?生個病還不能看書了?

鄭國公繼續翻過去,終於看到了正文。

開篇描寫的是邊關下雪之後,一片白茫茫的景象,山林被大雪覆蓋。

然後在雪地中出現了人影,那是一個背著竹筐的書生。

書生名叫姜鶴軒,他來雪地裏是為了給病重的父親采藥。

他步履艱辛,在雪中走的艱難。

終於到了目的地,他松了一口氣,找到一塊兒樹枝,撥開地上的雪,查探他想找的草藥。

雖然大夫說現在天寒地凍,草藥可能長不出來。

可是他們家沒有余錢去買藥,他又不肯放棄希望,於是只能如此。

鄭國公為他的行為點頭,是個孝子呀。

——他緩慢行走,忽然聽到前方似有刀劍揮舞之聲傳來。

本是應當遠遠避開的,可他起了好奇心,偷偷地上前去看。此時的他沒想到就是這一眼顛覆了他的後半生,讓後來的他悔恨又慶幸。

怎麽個顛覆法?為什麽悔恨又慶幸?他看見了什麽?

鄭國公也好奇了。

——那是一個在雪地中練劍的女郎,她眉眼肅寧,面色冷寂,不帶一絲感情地揮舞著手中的劍。

劍勢太過淩厲,激起地上的雪花飄舞。

她動作極快,像是雪中的精靈,偏偏揮舞出的每道劍法都帶著肅殺之氣,姜鶴軒毫不懷疑她能頃刻間取人性命。

雖然小說中並沒有具體描寫女子用的劍法,以及具體招式,但側面描寫烘托出的氛圍感,讓鄭國公看得酣暢淋漓,只想大喊一聲好。

他原先想將他女兒鄭三娘,培養成一個能代父從軍的花木蘭,成為大唐的女將軍,於是小時候就教她練功。

可她,也不能說是嬌氣吧,小馬步蹲得有模有樣,但是肢體太過不協調,揮舞小木劍先戳到自己,拿個鞭子先將自己給纏住。

鄭三娘受傷之後,鄭國公被夫人臭罵了幾頓,於是偃旗息鼓,打消了上陣父女兵的念頭。

後繼無人啊!鄭國公嘆息著。

鄭家兒郎:合著我們不是人……

——那女子練完劍法,筆直地站在雪地中央,卻突然沒有任何預兆倒下了。

姜鶴軒一驚,急忙上前去探探她的鼻息,幸好還有氣。

他又叫了聲,“這位娘子,你還好嗎?”

無人應答,他正準備上拉過她的手臂,將她背出雪地去尋找大夫。

頸側卻被冰涼的觸感一激,是劍橫在了他的脖頸上。

哎呀,別誤會了,人家是好心,千萬別傷人性命。

鄭國公為姜鶴軒的處境感到擔憂。

——蘇綺山早就知道有人在偷看,只是她察覺到來的人沒什麽威脅,所以沒有聲張。

只是他太多管閑事,打擾了她想在雪地裏得到的片刻安靜。

她緩緩地睜開眼,想叫這人快滾,入眼的一張臉卻讓她失聲。

她緊接著目露驚喜,卻在他再次開口說話時轉瞬消失,變成黯然之色。

怎麽回事?是因為這男子臉長得好看,說話的聲音卻難聽嗎?不對呀,明明書裏寫著如流水淙淙,玉石碰撞啊。

鄭國公沉思著,怎麽也想不通這女郎的臉色變了兩次的原因。

——姜鶴軒結結巴巴地解釋自己並沒有唐突的意思,只是看她突然摔倒在地,才過來查探的。

他本以為解釋清楚了就可以離開了,沒想到那女郎說,“你來我府上做幕僚吧。”

一個女郎的府上能有什麽幕僚,更別說她並沒有考校過他的才能。這句話說的直白點,就是讓他去做面首。

他聽說過許多有權勢的貴女都會如此,不想有一天輪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