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第2/2頁)

大娘也錯愕。

“袁禦史若仍舊志向未變,此次回京雖為大喜。但面對舊主亡故,心中定也會大感悲戚。大喜大悲之下,情緒恐難自抑。”三娘說道。

“太子雖已不在,但也仍有二子。”

“過去二兄縱使在安南政績那般卓然,卻也還是被諸多打壓和攻擊,最終險之又險,方才能去得柏州外放任職。”

試問那些其他黨派的人,又如何能允許袁家這些太子舊人把他們好不容易才有的局面給重新扭轉回去?

最重要的是,三娘並不看好這些才剛被調遣回來的太子舊人。

在三娘看來,若說當年太子的落敗,其實是敗給了老皇帝的話。那麽十年之久,不僅足夠其他的黨派羽翼豐滿,最要緊的是,以老皇帝如今的年紀和身體,還有對朝廷的掌控能力,也大大不如以前了。

這還是基於老皇帝把對太子的愧疚全轉移到太子長子身上的假設,都不一定能讓太子一黨獲取最終的勝利。

若老皇帝還不能全力幫襯的話,結果便注定只有再失敗。

“阿母,大姐!咱們現在最好什麽都不要做,更不能跟袁家那些人去多往來。”三娘說道:“二兄必然也是這麽想的。”

“他若是有意想跟那些人恢復密切往來,這次給咱們寄來的信裏,為何沒有提過任何一句對那邊的問候?”

這可不是對待舊友人該有的態度。

“三娘真是這麽說的?”齊五郎聽完大娘回來後,轉述的三娘那番話,當即震驚至極。

大娘點頭:“她還讓我們也盡量別跟袁家那些人多往來。”

“那咱們便聽三娘的,想個理由婉拒了袁家相看的事吧。其他的人也盡量少往來,好在二郎現在在柏州任職,家裏全是女眷,現成的理由。”齊五郎說道。

說實話,齊五郎此刻還處於三娘那番分析所帶來的強震撼狀態中。

最近這段時間,因著老皇帝的態度,使得那些剛被調遣回來的太子舊人可謂是受到了不少的優待,春風得意的很。

便是那朝堂上,近來也漸漸的傳出了老皇帝想要立皇太孫的風聲。

於是想跟袁家攀親的世家大族裏面,比韓家家世好的更是一大把。袁家之所以會選擇韓家,想來除了韓徹這近十年來所展現的才幹,未必沒有他原來那太子舊人身份的緣由在。

“行。”大娘應下了。

過了會,大娘又忍不住嘆起氣來:“唉!聯系不聯系的,都不是什麽要緊事。咱家原也沒想著要去攀什麽高枝,就是這三娘的婚事……讓我好生著急啊!”

“你也別急,咱家三娘這般聰慧,不愁相看不到好郎君的。”齊五郎說道。

而就在三娘這番分析後不久,京城便發生了一件大事。

起因是那位在信州被監管時給韓徹寫過書信的周安,此次他也被赦免回京,並且還官復原職。

可他職位雖然恢復,舊主卻永遠回不來了啊!

於是周安在大喜大悲之下,情緒難以控制,便作了一首悼念舊主太子的詩。

懷念舊主,為其亡故來作詩悼念,本也無錯。

奈何周安在詩裏面還表露出,可惜他回來的這麽晚,以至於未能見到英明賢德的舊主最後一面的無限痛苦和悔意。

然後這首詩在京城很快便引起了軒然大波,更如同是觸動了本就箭在弦上的弓弩扳機一樣。

一時之間,其他黨派的朝臣們紛紛彈劾周安,言道周安這哪裏是做詩悼念亡故的太子,分別是借著這個緣由,在指責老皇帝當初的行為!

並且其他黨派的這些朝臣們還不止是彈劾周安一個人,還連帶了其他那些才剛被老皇帝赦免回來的太子舊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