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新生(第3/4頁)

鄭修並不知道燭的真正算盤是什麽,也不知道即將誕生的“元嬰”是什麽鬼東西,但鄭修仍是非常樂意看見燭吃癟。無論是食人畫中的虛幻恩怨,或是他對鳳北的虎視眈眈,都注定了二人永遠站在對立面上,絕無和解的可能。燭的謀劃,既然這麽湊巧碰上了,破了便是,沒什麽好糾結的。

“嘶嘶嘶……”

在燭與白秋月突然消失後,蛇感覺到危機脫離,這才從黑暗中走出。只見她偷偷戴回面紗,遮住面上的醜陋,不滿地揉著胸口。剛才白秋月那一杆子敲在了她的貧瘠處,那沉重的力道若不是因為她天賦異稟,指不定連胸骨都會被敲個粉碎。這一下痛擊,讓本就平平無奇的她更是雪上加霜,她希望借此按摩能讓傷勢恢復一些,長回一點。

遠處屋檐上,兩道身影在夜色中趕往此處。

是負責驅散百姓的葉與君不笑。他們二人一邊往這邊趕,一邊在常世繪群聊中大喊:

君不笑:“嘻嘻嘻!好多怪東西來咯!”君不笑笑著笑著就笑不出聲了:“壞了!它們沒有影子!”

“小少主!”葉的聲音聽著有些喘,在魯鎮全城範圍內用曲聲進行催眠似乎費了不少力氣。葉有氣無力地在常世繪中說道:“百姓幾乎都被送到了城外,那些生下怪胎的寡婦們……全死了!”

該死的……燭!

鄭修雖非聖人,可聽聞如此多的寡婦死去,心中仍是對燭生出了難以遏制的痛恨。他木然將赤王鏡掛回腰間,回頭朝司徒庸用一種幾乎不帶感情的口吻淡然道:“老神醫剖,喜兒縫,若他運氣好,剩下的我來治。”

喜兒聞言一愣:“小少爺你?等等,果真是我去縫?”

其實她想說的是誰開刀誰縫,可司徒庸卻一攤手,無奈一笑,顯然他的舉動告訴了喜兒,他只懂開刀不懂縫合。

鄭修沒有回答,將黏糊糊的刀丟給老神醫,一人一貓邁入街道深處。

葉與蛇相聚,二人低頭聊著悄悄話。

墨誑此刻面目猙獰,早已沒了剛才的天真爛漫,死命掙紮著。可在喜兒的控制下,他呈大字型躺在地上,除了時不時抖兩抖之外,動彈不得。

可隨著墨誑的掙紮與抖動,喜兒漸漸地面露痛苦,她的十指指甲竟被扯開,滲出血水。喜兒咬牙道:“再不動手,我也壓不住他了!”

“火!”司徒庸心一橫,刀鞘在地上鋪開,六把長度形狀不盡相同的刀具整齊擺在上頭,君不笑張口吹出一口火,將刀具烤成七分熟後,示意老神醫可以動手了。

轟!

這時街道拐角猛地傳來一陣地動山搖,地面裂開,房屋接二連三地崩塌,一道道可怕的裂隙沿著傾塌的房屋,一直延伸到幾人腳下。

這劇烈的震動將客棧前的掃黃小分隊嚇得不輕,以為又有什麽奇怪的東西出現了。往那處看,一道長著翅膀的身影高高飛起,兩手掄著兩把燃燒著漆黑火焰的大彎刀瘋狂地向下砸。

又一片城區倒塌。

司徒庸進入狀態,對外界發生的事情置若罔聞,開始下刀。

嗤!

滾燙的刀幾乎在觸碰到墨誑的肚皮瞬間,那肚皮便入氣球般破開。

轟!

這時小馬赤王再次起飛,手握一柄狹長彎曲的長刀,將雲劈開。

遠處,燕春樓的頂層整層被無形的刀氣削飛。

漆黑的血水如噴泉般湧出,汙了老神醫兩手,老神醫不斷地換刀,裏面觸目驚醒的血管與肉塊早已超出了“人”或“女人”的範疇。在老神醫看來,這家夥的肚子裏根本就不是人能長出的結構。他以往的經驗在此時完全派不上用場,可刀子都拿手上了,為了救人,老神醫只能硬著頭皮往下切。

“醫者仁心醫者仁心醫者仁心……”

司徒庸念咒似的口中喃喃自語,隨著他掏出的肉塊越來越多越來越多,一旁空地上堆了一座小肉山,血淋淋地嚇人。

這時拆了大半座城的小馬鄭修終於搖出了“悲天慈雨”,面無表情地從高空落下。

“快!不用多想,一刀拖下去!”鄭修催促:“只要有一口氣,我能把命拉回來!不用顧及!”

司徒庸茫然地回頭看了鄭修一眼,只見少年眼神堅毅,只能選擇相信他啦,便一咬牙換了一把最長最寬的,平日用來分筋斬骨,足足有小臂長的大刀,閉著眼往下開。

掙紮的墨誑忽然沒了動靜,他眼中怪異的黑色小點從四周向瞳仁消退。墨誑一臉茫然地被按在地上,他勉強擡起頭,愣愣地看著自己破開的肚皮。

一只白嫩纖細的小手無聲無息伸了出來。

墨誑呆呆地看著自己血肉模糊的肚皮裏伸出的那只手。

刹那的死寂後。

“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