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針鋒相對(第3/3頁)

一根根觸手上的血口張開,蠕動的褶皺宛若一排利齒。

……

話分兩頭。

在常世繪通話結束後。

眾人心中一凜,從少年倉促的通話中,他們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

月黑風高。

一片烏雲壓來,遮住皎月。

月色滲下,讓夜裏那片雲莫名染上了一層詭異的淡紫色。

燕春樓外。

喜兒憑空立在高處,無數肉眼看不清的絲線,在她腳下擰成了一個結。

她在鄭修的授意下,於燕春樓外布下天羅地網,只要有人觸動了她的線,她便有所感應,無人能逃出裁娘編織出的“網”。

殷青青身為“時妖”,一旦發現不對,便能祭出人皮,收入她的時妖空間中。

“船夫?”

喜兒居高臨下,只見燕春樓進多出少,若有裝束奇怪的人從大門走出,定逃不過她的眼睛,哪來什麽船夫。想起剛才被禁言後,鄭修匆忙間的一句話,提起了“白秋月”,喜兒搜索死去的夜未央記憶,越想越覺得這個名字耳熟。

“白秋月?白秋月?白秋月?哪個白秋月?”

殷青青面色平靜,提醒道:“曾經夜未央中第一高手,上弦貳,‘擺渡人’,白秋月。”

當年夜未央仍存時,老皇帝也不可能任由夜未央一家獨大。他所培養出的“密部”,便是用來反制夜未央的手段。殷青青曾身為密部一員,對於夜未央中每一位奇術師或異人的資料,可謂是如數家珍,順口道來。

“是他!”

喜兒聞言大驚,心道這件案子怎會牽涉到那退隱的異人。

在喜兒與殷青青討論著“白秋月”這人時。

裏面傳來了悠揚的琴聲。

琴聲悠悠,似高山流水,聞之令人心曠神怡。

葉側耳傾聽,聽著聽著,葉眉頭皺起:“曲聲不對。”

喜兒問:“哪裏不對?”

葉眉頭越皺越深:“徒有其形,不具其神!就像是照曲譜空彈,連尋常藝伎都遠遠不如,有古怪!我去試一試她。”

說著,葉飛身而下,俏然立於飛拱上,兩指從胸襟中夾出蘆葦葉,噙於唇邊,雙眸閉起。再睜眼時,葉的雙眼殺意凜然,似一把銳利的尖刀。

以蘆葦為笛,與樓中琴聲相對,另一種截然不同的曲聲似利箭般穿透夜色,絲絲縷縷地鉆了進去。

燕春樓中。

司徒庸與君不笑得令後,連忙翻身去了外頭,環目四顧。找了一圈,並未發現標志性的船夫三件套的身影。

正欲通知小馬鄭修時,大堂中忽然一片死寂,一位絲巾掩面,身段凹凸有致的姑娘,在萬眾矚目中,走上唱台,在一張小凳子上側身而坐。

叮!

清脆的琴聲彈出,動聽的曲聲頃刻間傳遍燕春樓。所有看客搖頭晃腦地聽著,看似陶醉無比。

呼~

就在這時,樓外傳來一陣更為美妙的笛聲,那笛聲仿佛帶著一種奇異的壓力,樓中燭火頃刻間瘋狂地搖曳,幾欲熄去!

笛聲起初如溪水潺潺,柔和動聽,與那琴聲隱隱有高山流水相伴的意境。可一轉耳,笛聲曲風突變,錚錚鏘鏘,殺氣騰騰,如千軍萬馬馳騁沙場,又如暴雨傾盆,急驟上天又飛流直下。

唱台上,蒙面女子面露慌亂,琴不由自主地越撥越快,即便是不懂音律的司徒庸與君不笑二人,也明顯地聽出了台上女子的節奏,受到外面曲聲的影響,亂了方寸。

琴聲與笛聲針鋒相對,如刀來劍往。可琴聲沒能堅持多久,便徹底敗下陣來,唱台上的蒙面女子兩眼無神,動作早已沒了起初的靈動,機械般地在笛聲影響下撥動琴弦。

忽然!

“錚!”

琴聲戛然而止,蒙面歌女一手撥在銳利的琴弦上,兩指斷去,鮮血淋漓。可她仍不知疼痛,一下下地用斷指撥著。

台下早已察覺到台上的歌女有些古怪。在歌女斷了兩根指頭後,有嫖客見了血,在驚駭中酒意醒去,在混亂中慘叫著逃出燕春樓。

一位醉醺醺的中年嫖客罵罵咧咧地爬上唱台。

“彈的什麽狗屁玩意!”

他醉了七分,借著酒意將斷指姑娘推倒在地。姑娘面色慘白,即便是倒在地上,仍用斷指彈著,一片片碎肉飛出,場景甚是恐怖。

醉酒客人憤怒地掀開姑娘面紗,面紗後是一張平平無奇的臉。

“她不是香姑!”

有人在台下驚恐萬分地指著那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