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時妖”(第2/3頁)

不愧是兄弟會的慶批呀。

事無巨細。

鄭修感慨果然將事情交給慶批辦就是放心,朝慶十三豎起大拇指,不吝贊賞:“辦得好!下月月錢翻倍!我晚點會讓二娘給你記上。”

“好嘞!老爺闊氣!”慶十三一聽加錢,頓時眉開眼笑,兩眼眯起。

鄭修問:“後來呢?”

慶十三兩指一撮,旱煙兜自行點燃,冒出了淡淡的煙兒。他用力吸了一口,笑道:“祭祖大典之後,就莫名其妙全走光了,啥事都沒發生。跟來時一樣,靜悄悄的。”

鄭修一聽,怔神片刻,想到老魏最終在祭祖大典上立的儲太子是剛出生的四皇子,額頭莫名擠出兩滴冷汗:“媽的,該不會……其實殘缺樓和其中一位皇子有勾結?”

慶十三被煙嗆了一嘴,劇烈地咳嗽,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他沒想到這一點。

但鄭修這麽一提,慶十三也想通了,震驚地看著鄭修,嘴巴動了動,不敢多嘴。

三月三前,三位有機會爭太子之位的皇子各顯手段。二皇子刺殺大皇子,大皇子另有布置,最後卻輸了三皇子一手。

“食人畫這件事,將上弦叁鳳北、上弦肆君不笑,下弦肆顧秋棠等一眾高手全調了出去。”

鄭修心思電轉。

忽然間,他將不久前所經歷的事,全部聯系在了一起。

“食人畫最初是在和尚手中。”

“十魁之一的‘空’,楚素素,在尋找和尚與他手中的畫。”

“也就是說,這幅畫,最初其實是在殘缺樓手裏。”

“但最後陰差陽錯下,和尚失憶,流落蜀州。”

“等等大師將食人畫交給了燭。”

“燭借機繼續他的百年布局,盯上鳳北。”

“魏辰早知此事?他是故意的?”

“他們是互相利用!”

“借這件事,皇城夜未央空虛,燭順勢布局,殘缺樓勢力偷偷進了皇城。”

“無論祭祖大典上,成為太子的是三位皇子任何一位,都有可能上演一出轟轟烈烈的奪嫡大戲!會血流成河!”

“然而最終,老魏輕飄飄的一手,讓三位皇子的暗鬥成了小孩的過家家,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鄭修細思極恐,很快便將所有前因後果想通,竟出了一身冷汗。這一切看似與鄭修無關,但鄭氏的發育背靠的正是太平的時代與皇室的庇護,一旦天下動亂,或帝位易主,鄭氏接下來的遭遇可想而知。

他此刻的感覺宛若是,皇城不久前曾醞釀出一場足以毀天滅地的風暴,鄭氏身處風暴中央,險些面臨沖擊。最後這場風暴消散於無形時,鄭修方才後知後覺,令他生出後怕之感。

在這場險些釀成大禍的風暴中,每人皆有所圖。

燭圖的是鳳北。

鄭修圖的是“畫師”。

三位皇子圖的是嫡位。

殘缺樓不知圖什麽。

這場亂糟糟的戲碼最終因老魏的一個決定煙消雲散。

而鄭修這邊恰巧殺死了養鴉人,滅了燭的眼睛,令燭不得不隱退,夜未央名存實亡。

抽絲剝繭,層層關聯。這又讓鄭修懷疑,這一切所導致的結局,是否又在燭的布置當中?

“我何時變得如此多疑多慮了?”

不知多久,鄭修自嘲一笑。

看來,活了上千年的燭,以及鄭修在公孫陌的記憶中所了解到的秘辛,帶給他太多的壓力。

末了,鄭修鄭重地對慶批道:“盯緊魏辰。”

慶十三領命而去。

如此又過了幾天。

和尚的離開讓鄭修有幾分不習慣。

這些年似乎都與和尚呆在一起。

他時不時進入心牢,在心牢上查看“光頭驛站”的行進路線。

鄭修總會在無聊時,進入心牢,時不時研究【畫師】詭物,時不時戳戳“鳳北驛站”的臉蛋,研究她的規模,又時不時戳戳光頭驛站的那顆光頭,藉此打發時間。

自食人畫中脫身後,鳳北孑然一身,無家可歸——用她的話來說就是,她的家不知被誰劈沒了,她只能暫住在鄭家,希望鄭修收留。每每看見鳳北氣鼓鼓地說著不知是誰對她家下的黑手,鄭修都極力地繃著臉,生怕自己一下子沒忍住笑出聲來。

鳳北隱約察覺到這件事似乎和她的心上人有關,甚至懷疑過是鄭修故意不小心的,可她一時間也找不到鄭修無緣無故要劈碎她家的理由,只能作罷。

殷青青,也就是大帝送來的那位女子。自從到了鄭家後,被鄭修安排到鳳北身邊當貼身丫鬟。這本是一件一舉兩得的事,只是鳳北不習慣與其他人相處,與殷青青沒有半點交流。再加上殷青青似乎知道鳳北的可怕,在鳳北面前的言行舉止小心翼翼地,難掩其心中驚恐,這種將鳳北視作“怪物”的肢體語言顯然在無意之中戳到了鳳北的痛處,所以在大部分時候,鳳北都不會將殷青青帶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