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盲人摸骨(第3/3頁)

“等會。”

鄭修拍拍手,很快便有人取來紙筆。鄭修快速在紙上寫了幾行字,蓋下鄭氏公章,並用信箋封好,燙上火漆。他將新鮮出爐的介紹信交給和尚,和尚鄭重收入懷中,不等他問起,鄭修主動道:“你在那邊若碰上了困難,可憑此信到蜀州鄭氏商會找司有青,他會滿足你的一切要求。”鄭修語氣稍頓,自信一笑:“一切。”

對於和尚,鄭修並不擔心。和尚天生異人,生命力頑強。光著腳爬上天陰山,腳凍壞了都能活活長回來,如此離譜想死都難。再說,只要和尚還是和尚,鄭修便能隨時以分身傳送到和尚身邊。

目送和尚瀟灑離去,鄭修心中仍生出幾分淡淡的離愁。

“陪我四處走走。”

鄭修朝鳳北招招手。

鳳北點頭。

她此刻心情郁郁,也不知是誰陪誰。

二人行走在熱鬧繁華的街頭上。鄭修算是皇城中的第一號名人,走過路過,許多人向鄭修打招呼,親切地喚鄭老爺。

鳳北的事不知何時傳了出去,有眼力地順便腆著臉喊一聲“鄭夫人”。在一聲聲“鄭夫人”的攻勢下,本來心情不太好的鳳北也無暇多想,疲於應付。

“怎麽我這就成了所有人眼裏的‘鄭夫人’了?”

逃命似地拉著鄭修離開人群,到了僻靜處,鳳北瞪著眼逼問。

鄭修攤手:“別問我,我是無辜的。”

“你又是故意的?”

“這次,我保證不是。”鄭修豎起三根指頭,準備發誓,鳳北一看這陣仗,輕嘆:“故意就故意吧。”

她認了。

不知不覺,皇城走了小半,二人路過荊家。鄭修忽然想起一事,便禮貌地上前拍門。開門的是一位年輕的丫鬟,鄭修報上名字後,丫鬟面色劇變,裏面一陣雞飛狗跳後,痛失愛女的荊氏夫婦走了出來。如今荊雪梅堂堂一位千金,被鄭修簽下巨額賣身契,當了丫鬟,還當藝伎,甚至與父母斷絕了關系。荊氏夫婦見了鄭修可不會有什麽好臉色。

“我爹有一位故人的靈位在你們家祠堂裏。”不等荊氏父母說什麽,鄭修便懶洋洋地說道:“一炷香,鄭某入內看一眼。我記得你們荊氏做的是布匹生意,回頭我讓我的布莊與你們簽一份長期的供貨契。”

荊夫人聞言大怒,正想說你把我們當什麽了。荊老卻眉頭一跳,連忙拉住荊夫人,哈哈一笑,拱手道:“有請!有請!鄭老爺光臨寒舍,寒舍可謂是蓬蓽生輝呀!”

簡單三言兩語,將與荊氏這些年的小摩擦消弭於無形。鄭修不得不感慨鈔能力的實用,入了荊氏祠堂,正如鄭修記憶中那般,上面立著一塊與其他牌匾格格不入的靈位——“公孫荊氏小桃之靈位”。

鳳北一看那靈位,心中有許多疑惑,卻沒在外人面前提起。鄭修平靜拜祭後,被請到茶室。鄭修裝作隨口問起,荊老如實回答,說他曾爺爺當年膝下無兒女,領養了一位叫小桃的繼女,後來小桃病逝,他爺爺後來竟老來得子,才有了如今荊氏的傳承。二人感慨定是小桃在天有靈庇護荊氏,囑咐後人絕不能將小桃的靈位撤去。

“原來如此。”

了卻一樁心事,鄭修辭別荊氏夫婦,在杯茶中鄭氏與荊氏冰釋前嫌,荊夫人沒多久也想通了,如今女兒的名聲早已受損,但若從一而終、跟了鄭老爺,指不定還能幫扶荊氏,於是言裏話中隱晦地問鄭修缺不缺偏房小妾,他們家荊雪梅知書達理,性子溫和,非常合適當鄭老爺的暖床小妾雲雲。

如此赤裸裸地將女兒當做家族發展的籌碼,二人的嘴臉讓鳳北感覺到不愉。鄭修出門時,告訴鳳北:“這就是人情世故,見怪不怪了。”

鳳北點頭,她原本還想問小桃的靈位是怎麽回事。可轉念一想,她釋然一笑,一切大夢一場,他既不是公孫陌,我也不是謝洛河,何必如此介懷,於是便藏在心裏,不再過問。

和尚的話確實讓鳳北心中的糾結散去幾分,但要徹底想通,並非一朝一夕的事,鄭修對此,並不著急。

走了一圈,已近晌午,二人返程走往鄭宅時,路過一巷,發現圍了不少人。

鄭修好奇,似乎不是鄭氏的產業,上前一問,原來巷口有一位瞎子青年,叫做陳為,懂點摸骨奇術,算得很準,這些日子在皇城裏摸出了不小的名氣。

據說他摸骨有一條規矩,無論準不準,只收一文錢,區區的一文錢。

“瞎子?青年?陳為?”

鄭修與鳳北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見了一絲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