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鳥籠”(第2/3頁)

範謠在舉手投足間便命人殺了曾經的“天下第一劍”獨孤翔,這不知有意還是無意間表現出來的冷血無情,讓在場所有人頃刻間頭皮發麻,下意識握緊了武器,手心裏全是汗。

“本督說什麽,做什麽,他們聽不懂,看不明,只道本督心狠手辣、冷血無情。”範謠笑吟吟看向平靜的鄭修,眼中另藏深意:“你,可懂?”

鄭修看著範謠,沒有回答。

一旁。

自從範謠出現後,在鄭修一行中,有一人的反應,由始至終都怪怪的。

他從範謠出現後,就沒說過一句話。

他只做了一件事。

不斷地摸著自己的臉,和盤著他的光頭,以及瞪大眼睛,不斷地看著範謠那剛柔並濟、雌雄通吃的絕美容顏。

“你、你、你,你他娘的是誰?”

謝雲流瞠目結舌地瞪著範謠。

他娘的怎麽會和老子長得一模一樣。

老子但凡不被剃這個光頭,現在站一塊真分不清。

有那麽一瞬間,謝雲流竟由衷地感謝那個趁著他喝高了半夜剃光他毛發的“狗賊”。

“啊嗤!”

鄭修打了一個噴嚏。

鼻子癢。

範謠看向謝雲流,“你無須知道。”

他不像謝雲流那般驚訝。

仿佛,他早已得知謝雲流的存在。

他早已知道,世上有一位名為“謝雲流”的男子,與他長相如一,形似胞弟。

不,準確來說,範謠早已知道,謝雲流就是他的“心魔”!

是他範謠的……副人格!

“你不該出世,更不應存在,不應活著。”

範謠沒理會謝雲流,目光一轉,朝鄭修伸出手。

“你與他們‘不同’。要與本督,一同離開此處麽。”

範謠微笑著,向鄭修伸出了橄欖枝。

其實範謠與鄭修二人,並無太深的交情。

範謠甚至不知道公孫陌在畫外世界的真正身份。

勉強稱得上“交情”的,唯有鄭修在外面認識同屬殘缺樓的“楚素素”,聽了楚素素的名字,喚醒了範謠時隔四十年的記憶。

況且,範謠在這個世界孤苦伶仃了四十年,活了四十年,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當他遇見鄭修時,忽然間有種“他鄉遇故知”的感覺。

鄭修同樣來自外界,他們有著同樣的經歷。

兩人雖然稱不上朋友,但範謠不知為什麽,第一次見面便覺得此人頗為投緣。他認為,自己與鄭修無冤無仇、他鄉相遇,他完全沒有恁死鄭修的理由。不如日行一善,離開這幅該死的食人畫後,到了外面,多一個朋友,也是好的。

鄭修沉默了一會。

拉滿長弓的謝洛河眉頭一皺,轉頭望向鄭修,眼中意義復雜難明。

她這個姿勢維持了好一段時間,仍不見疲憊,可見謝洛河臂力強到何等地步。

謝洛河透過“鳳北的夢”得知了一切。

她知道,按照常理,鄭修與範謠,其實是“同一邊”的。

她謝洛河才是那個“外人”。

鄭修此刻哪怕選擇與範謠站在一起,謝洛河也不會有絲毫意外。

“我很好奇。”鄭修沉默後,問:“你甚至不知‘歸復常人’是什麽,為何不能一同離開?”

範謠搖頭:“沒必要。”

他的手仍朝鄭修伸出,陰柔的五官面帶微笑,如春風撲面,笑容宜人。

“好一句沒必要。”

鄭修目光落向被範謠一句話氣得昏頭轉向的謝雲流:“那抱歉了。道不同,不相為謀。”

範謠深深看了鄭修一眼,又看了看謝雲流,頃刻恍然,長嘆一聲:“原來你認識本督的‘心魔’……可笑。”

只見範謠取出一面刻有“武”字,表面雕有猛虎的令牌,亮於所有軍士面前。

“人生不過一場虛空大夢。”

範謠高舉令牌,緩緩閉上眼睛。

“夢,該醒了。”

範謠睜開眼,眸光冰冷,一字吐出。

“殺。”

神武軍列陣。

數百位神武軍身披甲胄,熠熠生輝。在這裏已經算得上一支“大軍”。

只見在範謠揮下軍令刹那,神武軍的軍士們步伐統一,長刀出鞘,即將沖鋒。

雲河寨的土匪再怎麽團結,面對一支裝備精良的軍隊,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哪怕人數相仿,但接下來的結果,幾乎可以說是沒有任何懸念。

鄭修作出了選擇。

謝洛河笑容燦爛,肉眼可見地開心。

謝洛河拉緊的弓弦松開,一絲絲黑色的紋路,如黑色玫瑰妖艷的根脈,漸漸地自身體某處覆上謝洛河體表,侵襲全身。

長箭裹挾著淩厲的勁風,射向範謠。

範謠不疾不徐地用軍令擋開這一箭,可箭矢卻似活的一般,在空中一個折返,突入軍陣中,輕松射穿神武軍的甲胄,一連穿透了幾位神武軍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