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畫地為牢!(第2/4頁)

在獨孤翔宣布後續的比武將在午時過後進行,俠客們有序離開問劍台,向山下走。

“走,咱們去吃席!”

蕭不平的名聲比他想象中更為惡劣,鄭修生怕頂著“蕭不平”的身份挨打,故意等到其他人走得差不多了,才帶著小桃從高台上走下。

接下來發生了一件讓他始料未及的事。

在階梯上,穿著一襲月紋黑衣、戴著黑絲手套的謝洛河,雙手環抱,倚在樹下,在鄭修與小桃攜手走出問劍台時,她擡眸望來,幽幽輕嘆,似是等候多時。

鄭修不可能看不見謝洛河,正納悶這家夥又在鼓搗什麽鬼時,鄭修裝沒看見,硬著頭皮低頭想要走過。

謝洛河幽怨地看著鄭修:“你來了。”

哢。

鄭修一聽謝洛河奇怪的話,脖子一歪,扭出聲響,一臉懵逼。

“我知道,你不願意看見我,所以,我才遮住我的臉。”

哦豁!

一時間,在鄭修身後沒來得及走的,或是走在前面沒來得及走遠的。

武林俠客們紛紛爆發出驚人的速度或反應,幾個閃身消失在原地,藏在林中,或躍上枝頭,偷偷觀察著在問劍台前“偶遇”的兩人。

有故事!

所有藏在暗中的俠客們眼睛雪亮,直呼離譜。

謝洛河雖只出場了一次,可她“謝洛河”的名聲在土匪界裏狼藉顯赫,更有著“第一惡人”之稱,再加上謝洛河那驚天一掌在眨眼間重傷了如意坊的姑娘,給所有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至於蕭不平,更不必說。

如今謝洛河攔下蕭不平,更說出一番曖昧的話語,令眾人浮想聯翩,在暗處等著看戲。

說不定,明日武林頭條便是“第一惡人手撕鐵扇禽獸”。

鄭修懵逼地看著身邊的小桃。

小桃卻比鄭修更懵,搖搖頭,茫然地牽住鄭修的袖子,不知所措。

“你……”

“你什麽你,我什麽我。”謝洛河打斷了鄭修的話,慘笑一聲:“今時不同往日,時隔多年,在此相遇,你既不是當年的你,而我,更不是當年的我。”

鄭修愕然。

不知怎的,謝洛河看似發癲說出的一句話,卻讓鄭修想起了自己與鳳北目前的處境。

謝洛河雖戴著面具,可說出那番話時,卻更像是真情流露,令人不禁動容。冷酷的謝洛河話音顫抖,暗藏哭腔,聞著傷心聽著落雷,不少潛伏在林中的感性女俠,頓時潸然淚下,默然垂淚,握住了手中的兵器,準備一擁而上,群雌並起,劍斬渣男——這可是全武林女俠的公敵。

“我……”

鄭修回過神時,發現自己竟被謝洛河的演技忽悠過去,被感染到了奇怪的悲傷情緒,正想怒道“我他媽什麽時候”,謝洛河的身影在鄭修的視野中如一道閃電,欺身上前,眨眼間來到了鄭修面前,伸出一根食指,輕輕按住了鄭修的嘴巴。

“別說了。”謝洛河“深情”地與鄭修對視,而後目光落在一旁懵了隔壁的小桃臉上,嘆息道:“不必說了,你如今說出的每一句話,皆似利箭,傷我入骨。既然如此,何必多說,你的心思,我都明白,我早已明白。昔日黃花,如何勝過新歡嬌燕?”

此時無聲勝有聲。

謝洛河的聲音平淡,嘆息如風。卻字字不離渣,句句不離情。仿佛是在慟訴著一個渣男,有了新人忘舊人,與蕭不平在江湖上的傳聞全呼應上了。

指不定有人在許多年前曾與蕭不平匆匆一瞥,對“蕭不平”的身份仍抱有存疑之人,在謝洛河鬧了這麽一出後,蕭不平的身份更是板上釘釘,實錘了。

鄭修眼神示意:你想搞什麽幺蛾子?

謝洛河眼眸中流露出一絲淡淡的傷感,旋即用上的指頭多了一根,貼近兩步,二人面容靠近,近在咫尺,謝洛河以食指與拇指偷偷捏住了鄭修雙唇。

“你當年送我的,我謝洛河今日還你。”

謝洛河從背後箭筒中,拔出了一支長箭。

長箭上綁著一張皺巴巴的信箋。

“你當年以長箭傳書,那封信我留了許多年,如今,還你,都還你。”

“從今往後,你我恩斷義絕,不再拖欠。”

謝洛河將那支長箭,用力按進鄭修的掌心裏,伸手將鄭修的一根根僵硬的指頭掰彎,謝洛河用拳頭握住了鄭修的手,讓他握緊了那支箭。

“這封定情之書,你是燒,是扔,是留,一切隨你。”

謝洛河轉身,一步步向山下走去。

“我見眾生皆草木,惟你是青山。”

“可從今往後,吾那青山,崩塌成沙。”

“珍重。”

“祝你們,長相廝守,直至白頭。”

小桃感動地哭了,捂臉痛哭。

直到謝洛河的身影消失在山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