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局勢危急(第2/4頁)

曹舒被如君針對,尤其是在哥哥好賭上被反復拿出來譏諷,原因就在如此。

這些事情並沒有明著說出來,不過對杜延府吏這些處理各種利益紛爭的人來說,理清楚也就是分分鐘的事情。

汲家的財富極多,為了爭奪家產而開始殺人太合理了,在如君無法拿出更多證據、江應又承認受她指示打人的情況下,眾府吏看待如君的眼神也越發不善起來。

眼見得局勢開始向有利於自己的方向走,汲廉懸著的心總算是落下了一些,只是那杜延還是死抓著不放,非說此事沒有確切的證據,殺人的兇器和過程都沒有找出來,還不能定罪,得繼續審理。

這完全是正常的查案流程,汲廉倒是想阻攔,可連跟過來的府吏也表示是得有證據才能定罪,沒辦法,便只能讓杜延進房間勘驗。

通過傷口推測到底是什麽東西造成的傷害並不算多難,不用杜延,有經驗的府吏便發覺這是用圓形的鈍器砸出來的,能符合形狀大小的,只有軍中的圓錘。

戰爭中使用的錘頭完全沒有電視劇那麽誇張,事實上,它們小的可憐,大多數情況下也就是和嬰兒拳頭差不多,這是因為錘類、乃至劍、刀都是用手腕發力,太重揮舞不了多少下手就會開始發酸,而錘由於重心在前,實際使用起來更耗力氣,重量更要做輕,鐵的密度本來就高,如此一來,錘頭便大不了哪裏去,隱蔽性極強,也好拿過來偷襲。

而正常情況下,軍用圓錘是最好找的,畢竟軍用意味著管制,查哪裏不見了圓錘再順著摸下去,很容易就能確定罪犯是誰,只可惜長史率兵上萬,又沒藏盔甲,家中有幾件不記在府庫中的武器實屬常見,這條線索顯然是沒什麽大用。

更麻煩的是,除了這點外,他們竟找不到更多的線索,那些被綁過來的曹肥遊俠醉的一塌糊塗,根本記不得曹肥什麽時候離開的,甚至連是誰叫他都不清楚,只知道那是一個汲家的下仆,二十來歲的樣子,別的沒了。

這上哪兒找兇手啊!

面對這種情況,府吏們分成了兩派,一派認為這就是如君指使,那江應只是想為自己脫罪,所以只承認綁人不承認殺人,而另一派覺著如君再爭家產也不至於用這麽愚鈍的辦法——還沒到最後的時候呢。

府吏們在爭執,杜延則盯上了地上的腳印。

以破案聞名,從縣城調到郡府中為吏的杜延,怎麽可能只會審訊?他會的東西多了,以印識人便是其中之一,地上的腳印他一看便是汲廉的,上面還微微有點泛黃,那應該是今日迎接韓刺史新撒的黃土,汲家可沒有這樣新鮮的泥土,只要指出來這點,立刻就能指證汲廉殺人,但——

之後呢?

他奉命過來結糧餉案,照慣例再審問核驗的時候,就已經發現此案依舊疑點重重,那罪犯的家產根本不夠這些年的虧空,明顯是個推出來的替罪羊,可想再查的時候,人卻不明不白的死在牢中,查是查不了了,光剩下一個身份能供他猜測範圍,巧合的是,那人娶的妻子是如君的族親。

當然,這不是說糧餉和如君有什麽關系,而是此人和如君哥哥廖都尉很可能有利益往來,而由如君牽連起來的長史汲廉很有可能也在其中,本來這條軍糧貪汙利益鏈已經夠棘手的了,現在他在這麽重要的時候跑回來親自殺人滅口,殺的人背後又還有一個都尉的身影,這兩個都尉手下已經有兩千騎兵,若是還有其他人也牽連其中……他可控制不住這局面。

杜延默默的掐死了自己想要直接揭穿的打算。

先保存好腳印,回去稟報韓刺史,看她有什麽吩咐,嗯,再審一審這些人看看還有沒有別的線索。

汲廉也沒辦法拒絕杜延的審問,只能任由杜延詢問曹舒乃至那些遊俠對曹肥的所知情況,他一開始還有些提心吊膽,可審問這種事情,不怕人知道事情不說,就怕人什麽都不知道,不知道的人連個屁都問不出來,所以之前差點從罪犯口中找到實質性證據的杜延,直接在這些人身上栽了跟頭。

沒辦法,曹肥從不將外事告訴曹舒,從她口中除了兄長的生活習慣外,得不到更多有用的信息,而那些跟著混吃混喝的遊俠更是什麽都不知道,下仆們倒是知道的更多些,卻也不過是曹肥和誰賭錢、那個紈絝子弟交好、有仇、在外買了個私宅玩樂之類的瑣事。

這些東西實在是沒什麽用處,而這一番折騰下來,外面也已經日落西山,這讓汲廉越發的放松下來,他態度緩和的對杜延道:

“今日天色已晚,杜治獄史,不若明日再來審訊吧!”

明日?

等明日再來,汲廉恐怕早就找好了罪犯和兇器,連帶著口供和殺人過程和緣由都已經對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