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其實什麽都在乎(第2/2頁)

肖也一點頭。

“可是……”盛棠還在執著於“可是”,“江執都三十多了,也沒看他名揚天下……沒錯,本事是有一些,但離程家二老的要求還差挺遠吧,我要是程嘉卉他媽,絕對不能委屈了閨女。”

“給你能耐的,就你這小身板還想做人媽呢。”肖也笑言,然後用公筷給盛棠切了半拉幹酪鴨頭,送到她盤子裏,意味深長說,“皮糖啊,送你一句大師兄自創的至理名言,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盛棠將筷子一撂,雙手抱拳,“竟不知蘇兄在此,小女子慚愧萬分。”

肖也回禮,“好說。”

盛棠卻話鋒一轉,“照你的意思,江執是廬山?”

“他當然……也差不多吧,江執在幹濕壁畫的修復上很有經驗。”肖也適當地刹住車。

盛棠一撇嘴,“你也說了,那是經驗,跟名揚天下能一樣嗎?給你時間,你也沒問題啊。”

“這倒是。”肖也就愛聽這話,但實際上心裏明鏡,修壁畫這種事經驗固然重要,可天分也必不可少,那是一種對壁畫極其敏感的反應,是本能,天生的,是再努力的人也達不到的境界。

緊跟著一轉念,不對啊,“皮糖,你的意思是你大師兄我以後不能名揚天下了?”

“怎麽可能?大師兄年輕有為,又是胡教授的得意門生,別說以後了,現在的本事拿出去那都是響當當的了。”

肖也嘖嘖了兩聲,“還是小師妹疼我,知我的好啊。”

沈瑤實在受不了這兩人的商業互捧,接過江執和程嘉卉話題,“既然江執很清楚程嘉卉的心思,也明確表示不同意婚約,那今晚就別去啊,明顯的這是程嘉卉攛的局。”

肖也聞言搖頭,“你以為江執今晚能去那是給程嘉卉情面嗎?錯,他那是看了程家二老的情分。等程嘉卉真把這點情分給敗光,你看江執狠不狠?”

“不就是拜師學藝嗎,也不能包辦婚姻吧。”盛棠噘嘴,“還師恩的方式那麽多……”

肖也卻稍稍肅了神情,放下筷子,自顧自地倒了杯酒。

盛棠和沈瑤都察覺出不對勁,筷子也不動了,看著肖也。

良久,肖也才開口,“可不是普通的師恩呐,聽過一句話嗎,吃太多苦的人,給他心裏放一點點甜,就足夠讓他記一輩子了。”

盛棠一怔,冷不丁想起之前胡教授說的那番話……

“你的意思是……”沈瑤遲疑。

肖也喝了大半杯啤酒,擡手擦了嘴邊的啤酒沫,也沒瞞著她們,“我呢,也是零星聽說的。江執父母走得早,他在社會上沒少受罪吃苦,後來遇上了程家父親,撿回了快被人打死的江執,保了他的生活穩當。程家移民之後,江執也跟著出了國。這麽說吧,在江執心裏,程家父親就跟他親生爸爸一樣。所以說啊,當你走投無路的時候,突然出現這麽一個人,幫你、助你、給你家庭溫暖,教你為人處世生存之道,這恩情你能說放就放?”

說到這兒他嘆了口氣,“江執這個人,外冷內熱,看著什麽都不在乎,其實什麽都在乎。”

盛棠聽了這席話,不知怎的心裏就一陣疼過一陣,他還被人打過嗎?為什麽打他呀,當時他一定很小吧,肯定疼得要命……想她小時候膝蓋磕破了都能嚎上大半天,然後爸媽就各種哄,又買糖又供芭比娃娃的。可是他沒有父母在身邊,疼了的話就算哭也沒人心疼吧。

她心疼。

心可疼可疼了。

沈瑤也重重嘆了口氣,眼眶竟濕了,擡手飛速擦了一下。

肖也見對面兩名女士都面色沉重的,方覺這氣氛被他搞凝重了,一揮手,“嗨,他這不是苦盡甘來了嘛,你們要記住,這上天從不虧待勤奮努力的人,而且江執現在有人疼有人愛的,有多少姑娘呼呼往他身上撲啊,多滋潤。現在程嘉卉又追來了,說不定這次就能搞定江執。老大不小了,像江執這種的,其實渴望家庭溫暖。”

“搞、搞定?”盛棠一緊張,結巴了。

肖也想了想,糾正了說辭,“程嘉卉搞不搞得定,就看江執今晚回不回酒店住了。”

盛棠心神不寧,明明懂肖也話裏的意思卻還賊心不死地問,“他……不回酒店住,那能住哪啊?”

肖也被她的話逗笑,“你說呢?”

盛棠心裏一個趔趄,下意識去咬吸管,不想咬的卻是嘴。

挺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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