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素顏修行(第2/5頁)

姜谷雨聞言,當即拔高音調駁斥道:“女生遞紙怎麽了?!女生遞的紙擦不幹凈嗎?”

裏面瞬息安靜,我突然想到一個詞可以精準形容裏面的倒黴蛋——菊花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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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蠱得逞取悅了姜谷雨的心情,再回飯桌該吃該喝胃口大開,和老班東一句西一句地聊起來。趙紫嫣則又一次發揮出她的八卦功力,湊近悄悄告訴我,聽無人機協會的人講,樂川向學校請了長假。這應該不算小事,樂川卻只字未提,趙紫嫣問我原因,我也只能懵懂搖頭。

這時,姜谷雨捅了捅我的胳膊,東張西望一番後,說總感覺有人在盯著她看。我環視一圈沒發現可疑人跡,拉著疑神疑鬼又開始左顧右盼的姜谷雨,問她剛才去衛生間想跟我說什麽。她卻神秘兮兮地低聲道晚點兒再聊。

這一晚晚到了酒足飯飽,暮色四合。老班和趙紫嫣一對新晉情侶正你儂我儂,哪兒黑往哪兒鉆,明顯不適合有話要說的閨密档。揮手道別,兵分兩路,我和姜谷雨沿著中心草坪散步。她也提到樂川請長假,問我是不是老爺子去世對他造成的打擊太大,從此一蹶不振。

“不會。”我很肯定,樂川的堅強無人能及。

“不會就好。”

姜谷雨神經質地猛然回頭,嘟囔句怎麽覺得後脊背發涼。我停下腳步也跟著往後看,沒看出什麽所以然,擡手覆上她額頭,邪風入體病了嗎?

“哎呀,不要動不動就想著給我開藥。”她拂開我的手,突然像想起什麽,“你們道長不會打算帶你去清修吧?”

“怎麽可能,你見過有女的去千年古刹清修的嗎?”原來她惦念不忘的是這事。

“怎麽不可能?”姜谷雨正色道,“你一學醫的,不會不知道‘相生相克,相愛相殺’的道理。就像每一家肯德基方圓五百米內肯定有一家麥當勞一樣,這個山頭有座和尚廟,下個山頭肯定有座尼姑庵。你們道長帶易子策去和尚廟,送你去尼姑庵,男女搭配清修不累,正好!”

明明是清修,怎麽她說得像雙修……

我被頭頭是道的姜谷雨逗樂了,笑得前仰後合。笑夠了直起腰,姜谷雨已從眼前消失,移形換位似的和一個陌生面孔的高瘦男生站在幾米開外,說著什麽。早已對這種搭訕戲碼司空見慣,我收回視線走遠一些,包裏的手機響了起來。母親來電,我尚未開口,只聽那頭的她聲音顫抖,高喊道:“靈均,你爸出事了!大夫,你說什……”

話沒講完,斷了線。

病房內。

“媽,我出去打個電話。”

望一眼病床上因藥物作用陷入昏睡的父親,又望一眼目光牢牢鎖著丈夫,仿佛仍未從昨夜一場驚魂中緩過神的母親,我退出病房,輕輕關好門。渾身發軟靠上墻壁,我也出現片刻的神志不清,恍惚間覺得自己好像失憶一般,不記得怎麽會出現在充滿消毒水味道的病房外。

隔壁病房的家屬阿姨經過,關切地問我有沒有事,我直起身,遲鈍地搖搖頭。她臨推門前,又回過頭對我豎起大拇指,欽佩地道:“你爸爸是個英雄。”我沒有說話的力氣,只勉強對她笑笑。

昨晚斷線之後再打不通,我乘最後一班飛機連夜回家,等趕到醫院已近淩晨三點,父親仍在手術搶救中。手術室外擠滿了人,有穿制服的警察,有手持相機的記者,還有許多我不認識的陌生人,好像都在焦急地等待手術結果。

我從沒見過如此混亂的場面,愣了數秒才反應過來尋覓母親的蹤影,卻怎麽也找不到。最後不得不向一位警察求援,得知我是傷者的女兒,他用力握了握我的手,帶我來到另一間病房。見到昏迷不省人事的母親,我努力硬撐起的冷靜和鎮定一瞬崩塌,失措慌張占據思維,扯著警察的制服,一遍又一遍無助地追問到底出了什麽事。

一杯溫水,一處安靜角落,情緒慢慢平復,我才從警察口中得知,父母經歷了怎樣驚心動魄的一幕。昨晚晚飯後,他們一如往常地到樓下散步,一對中年夫婦抱著個哇哇大哭的男孩一閃而過,隨即便聽到遠處有人疾呼搶孩子。父親想也沒想轉身追上去攔住兩個人販,奪回孩子。惡行敗露,那女的奪路而逃,那男的竟是窮兇極惡之徒,操起旁邊水果攤上的一把刀,刺入了父親的左上腹。父親緊緊抱著孩子倒在血泊之中,一旁的母親嚇得魂飛魄散,當場暈厥。

在及時趕到的警察和路人的幫助下,他們被就近送入醫院。母親蘇醒後馬上給我打電話,當聽醫生診斷父親為脾臟破裂大出血,她只對我說了一句話,再度因驚悸而暈倒,失去意識。

之後的一切我都在場,手術中血庫告急,我和許多自告奮勇的好人心一同走進了輸血室。接近五個小時的手術很成功,但父親尚未脫離危險,ICU裏的三個小時猶如地獄般煎熬。好在父親被送進普通病房時,各項生命指標已趨於平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