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第2/4頁)

薛宴驚為自己辯解:“是他腦袋太軟,像面團似的,不信我還能給你捏回來。”

“……”

冷於姝在一旁逼供,薛宴驚則伸手薅住夥計的腦袋,進行了一番創作,先把腦袋揉成一個圓,再擺放五官,最終除了不小心把一只眼睛和嘴巴的位置放反了,皮膚上也多了些裂口外,基本算是成功。

夥計在冷於姝逼迫下說著什麽,那對兒安在眼眶裏的嘴唇一開一合,看著就跟拋媚眼似的,冷於姝終於忍無可忍,對小師妹道:“先別捏了。”

薛宴驚實在是個乖巧又聽話的好師妹,聞言便放過了夥計那張亂糟糟的面孔:“師姐你先審著,我去把店裏的銅鏡都砸了。”

夥計還在嘴硬著堅持自己什麽都不知道,聽著後面貨架處傳來的噼裏嘭啷碎裂聲,每砸一聲他的身子就跟著一顫,終於高聲喝道:“別砸了,我說!”

薛宴驚從貨架後探了個頭出來:“你說你的唄,我這邊砸著也不耽擱你說話。”

“……”有你們這麽逼供的嗎?

夥計眼神裏閃過一絲怨毒:“只要砸了那些已經賣出去的銅鏡,裏面困著的姑娘就能出來。”

薛宴驚一邊砸銅鏡一邊評價:“不像真的。”

冷於姝也點了點頭。

“他不說實話,把他殺了吧。”薛宴驚提議。

夥計氣得咬了咬牙,但剛剛薛宴驚壓根沒給他把牙捏好,他這一用力,嘴裏門牙便掉下來兩顆。

“……”冷於姝和夥計,盯著黃花梨木台上的兩顆門牙,相對陷入沉默。

冷於姝在外斬妖除魔多年,都是一劍殺了再焚燒了事,從未見過被糟踐成這副模樣的鬼怪,而鬼怪自己大概也沒想過有朝一日會淪落至此,神色灰敗,大有心灰意冷從此隱居鬼蜮不問世事的念頭。

薛宴驚砸完了店裏所有銅鏡,問冷於姝道:“師姐,燒店嗎?”

冷於姝搖頭:“白天街上人來人往,晚上再燒。”

薛宴驚點點頭,從櫃台裏翻找出鋪子的賬本,神色凝重地翻了翻,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銅鏡鋪子也才開了半年之久,禍害的人家倒不算特別多。

薛宴驚提議:“那我暫時在這裏看著他,師姐你去這些人家搜一下,看看能否找到這些賣出去的銅鏡?哪怕這夥計不肯交待,我們也可以拿著銅鏡回師門請教諸位長老。”

冷於姝頷首,認可了她的意見,轉身離開。

五師姐離開後,薛宴驚獰笑著看向夥計,驚得他後退一步:“你要做什麽?”

薛宴驚大為不滿:“明明是你們為禍百姓,現在一個個畏怯的,搞得好像我才是惡人一樣。”

“憑什麽說我們是惡?”夥計卻不服,“難道我們不是在幫凡人變得更好嗎?幫他們改掉那些懶惰、自私、暴怒、貪婪,你看不到他們的變化嗎?”

“少來扮演神明,”薛宴驚懶得跟他講一些大道理,討論人性的復雜,只是恐嚇道,“再廢話就殺了你。”

她向來不愛和人爭辯什麽善與惡、對與錯,在她劍下,只有輸與贏。

夥計下意識又要咬緊牙關,想起剛剛門牙脫落的慘狀,頓了一頓,改為深吸一口氣,大聲為自己壯膽道:“我可不是銅鏡裏那些小卒,你以為你殺得了我?”

薛宴驚握住了他的手,夥計一怔,感受到她手心的吸力,隨即從皮膚相貼處傳來一陣灼燒靈魂的痛楚。

這痛楚太疼太烈,無論他做鬼還是做人時,都從未感受過,他瞪著薛宴驚,仿佛看到了一個從十殿業火當中走出來的森森惡鬼。

“說。”

———

薛宴驚燃了一只通信符,確認了師姐的方位,趕過去時,正見師姐拎著鞭子抽打那家的姑娘:“說不說,說不說?”

“五師姐……”所以師姐最終還是采用了自己那將她們按住抽打一頓的提議嗎?不過五師姐就連抽人的樣子都這樣漠然冷淡,真是……令人嘆服。

冷於姝看到她來,收了鞭子,解下背上的包袱給她看,觀那包袱的式樣,大概是隨手扯了哪家姑娘的窗簾布:“已經拿到了三只鏡子,這家的銅鏡被藏起來了,找不到,你那邊如何了?”

“人殺了,問出來點東西,”薛宴驚神色有些凝重,“先把眼前這個解決了,待會兒回李府再細說。”

“嗯。”冷於姝頷首,將眼前的姑娘嚴嚴實實地捆了起來。

薛宴驚閉目放出神識,很快感應到一陣十分詭異氣息,不過這氣息已然十分微弱,若來得再遲些,怕連她也尋不到了。

她順著氣息指引,尋到院子裏一顆墜著累累果實的桃樹下,頓了一頓,給冷於姝傳音道:“師姐,你帶沒帶鐵鏟?”

“帶了,”冷於姝從儲物戒裏掏出一柄鐵鏟遞給薛宴驚,從木柄上的痕跡來看,大約是經常使用,見師妹驚詫,她隨口解釋了一句,“埋屍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