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翌日。
艷陽高照, 晨曦將天邊渲染得格外紅艷。
沈映魚不打算出門,正坐在院中研究花樣,一旁的采露嬉笑著講話, 她偶爾做幾聲溫柔的回應。
“呀,夫人線沒有了, 我去庫房取。”采露翻找著籃子,小臉帶著幾分懊惱。
分明記得是有的, 怎的現在就沒有了呢?
沈映魚也翻看一眼的確沒有, 便讓她快去快回。
采露忙不叠地提著籃子往外面去, 院子一下便空曠起來。
沒有線, 沈映魚便側身臥在躺椅上,將紫紅葡萄纏枝扇搭在臉上闔眸小憩。
光線熾熱地灑在她如雪般白的肌膚上, 隱約帶著凈透的柔色,氤氳朦朧得似美人醉臥圖。
李洛川坐在圍墻上, 隨意拋著小豆子, 時不時地打量著底下正在小憩的女人,眉心暗扣。
沒有看見臉, 但單瞧身形便知是風韻猶存的美貌婦人,這樣的身段可不就是天生不安分的浪貨。
想起哭哭啼啼的聞燕嬌,以及昨夜蘇忱霽說的話, 也覺得難怪燕嬌會懷疑到她身上。
實話言,他挺欣賞蘇忱霽, 若是因一個女人,而成為敵人死在他手上,可謂不是遺憾。
所以這個女人不能成為, 瑞王和蘇忱霽之間的橫木。
他眉皺得越發明顯,隨意將手中的豆子拋擲, 然後落在葡萄纏枝扇上。
啪嗒的一聲似是雨滴。
沈映魚以為下雨了,微驚的從榻上起身,一枚小黃豆順著扇子落入領口。
她下意識伸手卻取,但卻聽見有人從高處跳下來的聲音。
“青天白日這般貪歡恐怕不好吧。”戲謔的少年聲響起。
不同於蘇忱霽的溫潤,這道聲音帶著難言的朗氣。
聽著熟悉的聲音,沈映魚錯愕地擡頭。
李洛川怎麽在這裏?
紫袍玉冠的人絲毫無任何客氣地走進來,隨後大喇喇地坐在一旁的木杌上,單手支著下頜,眼底看誰都似有戾氣。
李洛川定睛看著眼前的女子,這才發覺不單是身段好,氣質尚且也不算差。
烏雲疊鬢,嬌柔柳腰,臉恰如海棠醉日般。
“你怎麽在這裏?”沈映魚察覺他絲毫不掩飾地打量自己,警惕的將腳往裙裾中藏。
李洛川余光掃過往裏藏的一截皓白腳腕,眉輕挑,方才的殺意突然轉變了。
嬌艷的婦人他從未嘗過是何等滋味,而且還值得蘇忱霽那樣不染塵埃的人如此癡迷。
莫不是有什麽絕技?
這般想著,李洛川淺笑晏晏地道:“特地來拜訪夫人的,為昨日的無禮而趕來致歉。”
說罷他站起身對著沈映魚作揖,“在此向夫人道歉,昨日並非是有意的。”
沈映魚微不可見地往後退了退,擡手攏了攏鬢邊散落的發掩蓋不喜,面上幾分端莊,抿唇道:“無礙。”
李洛川聞言笑了笑,擡眸看著她,忽然在眼底浮起詫異:“咦,夫人身上的紅痕是昨日摔的嗎?怎的摔到胸口了,那可真是我的過錯,可上過藥了,要我幫你嗎?”
言語帶著譏笑和輕佻的刻意孟浪。
沈映魚低頭一看,鎖骨往下幾寸有明顯的紅印,宛如雪上綻放的一朵朵紅梅。
那是昨夜蘇忱霽咬出來的。
早晨本是將自己裹得嚴實,現在痕跡露出來,許是方才黃豆落進去她扯了幾下。
沈映魚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將衣襟攏上,神色微涼,“不用,已經上過了。”
“上過了?”李洛川重復道,繼而彎下腰將那張臉往前,離她近得只有三指,語氣含著三分玩味。
“蘇忱霽上過了?”
沈映魚因他如此直白放浪的話,臉青一陣白一陣,下意識擡手推他,卻被驀然抓住皓腕壓下。
她的下顎被鉗制,再被猛地一捏,蠕動的東西便從口中消失。
男人的炙熱的氣息強勢傳來,還有進入喉嚨的東西,讓她險些幹嘔出來。
“你給我下了什麽。”沈映魚咳嗽得兩眼泛淚,熟悉的記憶再次襲來,渾身都在不受控制地顫抖。
李洛川笑道:“夫人無需擔憂,小寵物罷了。”
沈映魚心咯噔一下,面色驟然變化,手腳用力掙紮著:“放開我!”
“夫人倒是舍己為人,蘇子菩尚未娶妻,倒是將他妻子的身份霸占得嚴實,我是真好奇你究竟有什麽好的,竟也勾得趙玉郡主的夫君,被子菩關著挑脈成了廢人,不如也幫幫……”
李洛川的話還未說完,倏然被人從後面提著衣領猛地一扔,大力丟在墻上。
“別怕,沒事了。”熟悉的聲音與手臂環過沈映魚的後背,將她攬進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