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光耀門楣唄

◎11.14更新◎

無論是小世界還是這個世界, 虞漁確實離每個人都很遠。

有時候明明呆在你的身邊,卻也讓你覺得有一種雖然看得見摸得著卻始終無法靠近的感覺。

虞漁就這麽看著謝竟存的眼睛。

漆黑而帶著某種微光。

在謝竟存眼中,她和林椿分離開來,又重新重合, 最後再次分離開來。

她不是林椿, 又怎麽能那樣去演活林椿呢?因為她真的感受過或者有過林椿身上的那種自由和絕望麽?

謝竟存的理智變得強大了很多, 又開始縫合他被欲望扯碎的那處裂縫,這一次縫合得很成功。

虞漁的確不會也不應該成為他的所屬物。

單單是這部戲裏頭的林椿,便規定了她並非是人們能隨意采擷的花,而是另外一種存在。

他們一起走出了電影院, 謝竟存腦海中還回憶著的是剛才在大屏幕上看到的種種畫面。

而虞漁的手仍舊和他十指相扣,靜靜地縮在他的口袋裏。

謝竟存低頭移開,虞漁便擡眼朝他笑,那笑容裏, 似乎帶著和林椿別無二致的和氣,卻又不太相同, 裏頭還帶著幾分林椿才有的淡淡的孤冷感,可也不太相同,只是謝竟存可以確定, 此刻虞漁並沒有在演戲,她這麽看著他的時候,謝竟存恍惚她好像是另一個世界的人,她身上真的有林椿的某種特質, 只不過似乎被她深深地隱藏起來了似的。

他也想起那熒幕裏, 虞漁熟練的點煙的動作。

“拍電影累嗎?”

虞漁搖頭:“不累, 挺有趣的。”

謝竟存說:“跳下去的時候痛嗎?”

就算有所謂的威亞, 站在那麽高的鐵橋上, 也總會心驚膽戰,跳下去也會被力度牽扯。

“有一點,不過還好。”

“冷嗎?”

“有一點。”

謝竟存由她牽著手和她並排走著,問了她一些簡單又細碎的問題。

虞漁也有一搭沒一搭和他聊著。

謝竟存想到剛才那麽多的人望著屏幕裏的林椿落淚,又想到也許在各個城市的各個電影院,那些觀眾此刻也都在想著林椿和虞漁,而虞漁走這樣走在自己的身邊,頭發蓬松,眉眼烏黑,而與他十指相扣,一種時空錯亂的感覺便擊中了謝竟存。

一定有很多人因為這部電影而對虞漁重新有了定義,她表現得那麽好。

她本身就不是在溫室裏被養著的話,她是自由翺翔的鳥,她腳下同樣是世界的版圖,這部電影好像只是她的第一個起點。所以她又如何能成為任何人的所有物呢。

“我喜歡你演的林椿。”

謝竟存又撐起了那把紅色的格子傘,他將傘朝著虞漁這邊偏移,風雪便落在了他的一側肩頭。

虞漁:“我也喜歡林椿。”

“從現在起,一定會有很多人喜歡你。”謝竟存想起那些哭的人,這樣說道。

虞漁淡淡地“嗯”了一聲,“我知道呀,我會有很多的粉絲,會被很多人討論……會……”虞漁忽然停了下來,然後謝竟存便下意識看向她。

在傘下面仿佛也是一個小小的世界似的。

“會成為不同的角色。”她笑了笑,忽然想到什麽似地,同謝竟存說:“你說他們喜歡的是角色還是我呢?”

見謝竟存沒有立刻回答,虞漁又換了一種方式問:“你喜歡林椿還是喜歡我?”

風雪好像大了一些。

這個問題好像也沒什麽意義,就像不久前謝竟存問那些在劇組裏頭的瑣事一樣,答案也並沒有什麽重量,她只是想逗一逗謝竟存。

謝竟存卻在很認真地思考著這個問題,過了一會兒,他才同虞漁說:“林椿是你的一部分。”

“我喜歡你飾演的林椿,因為我喜歡你。”

他的聲音清潤而好聽,眉眼也那樣幹凈。

神色中透出的那幾分認真,總是讓虞漁覺得他和別人不同。

天一下雪,這種感覺便更強烈了,他像是那種紋理珍貴的幹幹的木材,安靜地呆在那裏的時候,也令人感到一種奇異的安心。

這不是什麽油嘴滑舌的答案,是他的真實想法。

謝竟存將虞漁送了回去,在門口的時候,虞漁和謝竟存揮了揮手,她回家站在窗台邊上,看著謝竟存在雪地裏站了一會兒,然後低頭給她發消息:【我走了。】

虞漁:【注意安全。】

虞漁:【今天我很開心,電影播得很順利,你也來了】

其實兩人得一起吃個飯的,但是虞漁沒有提,只說得回家了,謝竟存便什麽也沒說,便將她送回了家。

這好像是和他談戀愛的第八天。虞漁想。

等看謝竟存上車走了,虞漁才回到沙發上看了會兒聯歡晚會的重播。

聽到江女士說韓家老爺子叫人來請他們明天晚上去他們家吃飯,虞漁不置可否。

在江城這個地方,他們家確實沒有拒絕韓家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