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章 :愁人

周顧聞言也不委屈了,乖覺應了,跟謝遠道別,回了住處。

謝遠在周顧離開後,狠狠揉了揉眉心,也回去歇著了。

周顧回到住處,見屋子裏亮著燈,蘇容已躺去了床上,屋中地龍燒的熱,她只穿了一件單衣,被子蓋到腰腹,露出小半身子,脖頸處衣領未系最上面的鈕扣,露出一小片春光,肌膚白皙,細膩柔滑。

周顧只看了一眼,便移開眼睛,紅著臉,站在門口,有些邁不進屋了。

蘇容沒睡,正在等著周顧,聽到腳步聲扭頭,便見周顧站在門口,眼神發虛,面紅耳赤,站著不動,她疑惑,“怎麽了?謝伯伯跟你說了什麽?讓你這副樣子?”

周顧不說話。

蘇容幹脆坐起身,“謝伯伯訓你了?”

周顧擡手擋住臉,點頭又搖頭。

蘇容無奈幹脆下地,赤腳走到他面前“怎麽了?謝伯伯好討厭大晚上的,是不是欺負你了?又說教讓你不許跟我一起住了?”

周顧搖頭,甕聲甕氣,“沒。”

“那你是怎麽啦?”蘇容伸手扒拉下他擋著臉的手,“這臉這麽紅,整個人都不對勁……”

周顧看著蘇容,忽然伸手,將她衣領處沒系的那顆紐扣給她系上,然後松了一口氣一般,跟她說:“快去床上,地上冷,你光腳下來做什麽?”

蘇容低頭看看自己被他利落系上的紐扣,又擡頭疑惑地看著她,“勒著脖子,睡覺不舒服,你幹嘛啊?”

周顧拽了她手,將她拽著回到床上,“你先躺下,我再跟你說。”

蘇容嘟囔,“吞吞吐吐,磨磨嘰嘰,你何時這樣過?”她順從地躺好,“好啦,快說吧!”

周顧站在床邊,嘆氣又嘆氣,“謝伯父說,如今在打仗,我們又在養傷期間,讓我不許欺負你,你也不許欺負我。”

“沒有啊。”蘇容睜著大眼睛,“我們那天吵架後不是很快就和好了嗎?”

“是那個欺負。”周顧道。

“哪個?”蘇容看著他。

“就是那個。”周顧臉紅。

蘇容迷惑,看他又爬上紅暈的臉,恍然,“哦,你說的是我們每日睡前要晚安吻嗎?”

周顧臉紅,“不是。”

蘇容看著他,不懂了,“那是什麽?”

周顧看著蘇容求告知的迷茫模樣,心想不是他不聰明,看看,蘇容也不能領會嘛,他就說謝伯父想的也太多了。他憋著臉紅說:“謝伯父說,我們如今因戰事,不能籌備大婚,若要住在一起,就、就做好措施,不能有孕。”

蘇容:“……”

周顧立即表態,“我沒想的,蘇容,你選我做王夫,也、也不能委屈我的,我、我還要洞房花燭的。”

蘇容:“……”

她扶額。

她真是沒想到啊,原來謝伯伯留了周顧單獨說話,就是要說這個。她也沒想好不好?

她無語片刻,沒忍住,又氣又笑,“原來那個是這個啊。”

周顧看著她。

蘇容坐起身,伸手拉他,忍俊不禁,“行了,我也沒想,謝伯伯也真是的,想的也太多了,依我看,以後我得跟他說說,我好好的未婚夫,本來說話是十分利落的,但被他單獨找了,回來後就成小結巴了,我得找他算帳。”

周顧臉紅,又羞又憤,“你都不害臊的嗎?”

天知道,謝遠跟他說的時候,他差點兒扭頭就跑,真是羞恥。這一路頂著冷風回來,他臉上的熱度都沒能褪去。

“害臊什麽?你就當謝伯伯是半個親爹。你在我親爹面前,害臊過嗎?”蘇容伸手扯著他手,“快上床吧!在外面待了這麽久,手都是冰的。”

周顧順從地上了床,小聲嘟囔,“謝伯父與別人不一樣。”

“嗯,為人師表,都愛說教。與東宮的秦太傅差不離,都讓你怕的很。”蘇容很能理解周顧。

周顧一邊解外衣一邊搖頭,“與秦太傅還不一樣,秦太傅是講一堆大道理,讓人聽的頭皮發麻,而謝伯父是不講什麽大道理,但他一言一行,都讓人緊張有壓力。”

蘇容笑,“大約是我天生臉皮厚,黑心肝,從小在謝伯伯面前長大,沒你這個體會。”她拍拍他肩膀,寬慰道:“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跟我待長了,就也能學的跟我一樣了。臉皮厚點兒,才能無堅不摧。”

周顧:“……”

他糾結,“還是不要了吧?”

蘇容看著他,“不要?”

周顧立即說:“為了將來咱們的孩子著想,我還是不學你了,總要有一個人要為了孩子,以身作則。”

蘇容:“……”

這是在變相說她在教他不學好了。

還挺有道理的。

她笑著點頭,“行吧!你不要就不要了,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