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也不喜歡玫瑰。”

吃完早餐之後,盧詩臣便準備開始查房,李松茗便和盧詩臣一起,去看盧詩臣負責的那些病人的情況。

原本盧詩臣想讓李松茗自己呆在辦公室休息就好,但是李松茗還是堅持要一起去,想到查房也不需要李松茗做什麽,盧詩臣想了想,最後便由他去了。

他們最先去看的那個病人便是徐磬,就是送盧詩臣玫瑰花的那個病人。他一看見盧詩臣,似乎就頗為激動的樣子,就想要掙紮著從床上坐起來。他在車禍裏不僅胸部受傷,腿也骨折了,現在腿上還打著石膏吊著,動作起來頗為吃力,而且應該是牽動了傷口,神情有些扭曲,但是他還是非常努力地朝盧詩臣問好:“盧醫生早。”

“早啊,徐先生,”盧詩臣無奈地皺起了眉:“你快別動了,傷口要是開線了還得再縫一次——”他指了指李松茗的手,說,“我們李醫生現在的手可沒法給你縫針。”

徐磬那天的最後的傷口縫合工作是李松茗完成的。

李松茗還大概記得徐磬被送來醫院的時候的樣子,那時候他胸膛被車窗玻璃給貫穿,加上本身有基礎病,手術過程的時候出現了好幾次危機情況,好在盧詩臣對所有狀況都判斷準確且處理及時,才將他從鬼門關拉了回來。那時候他整個人都是血肉模糊的,看不清楚樣子,後來因為襲擊事件事發突然也沒有見到,直到現在,李松茗才能看清楚他的真面目——雖然腦袋上還纏著繃帶,但是看得出來模樣倒是挺周正的,估計是很討人喜歡的長相。

那麽會討盧詩臣的喜歡嗎?李松茗想起辦公桌上那讓人心煩的玫瑰。

“那盧醫生幫我縫就好了,我感覺我的傷口已經崩開了,因為一看見盧醫生就感覺心跳特別快,現在都要跳出來了,”他的手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說,“盧醫生幫我縫一縫吧?”

盧詩臣正在用聽診器一邊聽他的心跳頻率,一邊看著手表,測聽完了心跳頻率之後,盧詩臣才說道:“心跳過快不會將縫線崩開的,”他輕巧地回應道,“你心跳確實挺快的,再快下去就得再進手術室了,松茗,今天給他多測幾次心率,如果還是降不下去就給他開藥。”

徐磬失望地撇了撇嘴,李松茗卻心情有些莫名的輕松,答道:“好。”

“盧醫生,昨天的花喜歡嗎?”徐磬又問,“喜歡的話我可以再讓人送來。”

“花挺好的,大家都挺喜歡的,不過別送了,大家都已經人手一份了,再來我就得送給別的科室了。”

徐磬那張還有些青青紫紫的印記的臉垮了一瞬間,神情有些悻悻。不過他很快又笑了起來,在盧詩臣詢問查體的間隙,他見縫插針地問:“盧醫生,我昨天的提議你考慮得怎麽樣了?你願意做我的男朋友嗎?”他並不顧忌旁邊的李松茗,好在他住的是單人病房,否則不知道醫院又要流傳起什麽故事,他說道,“我已經打聽過了,你最近沒有對象的。”

李松茗十分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問題,他下意識地朝盧詩臣看去——盧詩臣會怎麽樣回答這個問題?

盧詩臣還是那種平靜的神情和溫柔的微笑,他給徐磬檢查完,然後站起身來,說:“我姑且還算有醫德的人,不和病人談戀愛的。”

徐磬說:“那如果我不是病人了呢?”

“等你不是病人了以後再說吧——好好休養身體吧。”盧詩臣收好了聽診器,仿佛一個再盡職盡責不過的醫生,說著最尋常的醫囑,而非是對一番表白的回應。

“玫瑰花……就是這個人送的嗎?”在徐磬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兩人離開了病房,李松茗忍不住問道——盡管他已經知道花就是這個人送的,也從梁昭那裏知曉了前因後果,但是還是忍不住想要從盧詩臣那裏再確認——李松茗不知道為什麽自己要這麽做,但還是這麽做了。

“是他送的。”畢竟是已經人盡皆知的事情,盧詩臣也只能實話實說。

“盧老師,你喜歡哪個徐磬嗎?”李松茗忍不住問。

“你這孩子想什麽呢?”盧詩臣聽到他的問話,饒有興致看了他一眼,仿佛是要從李松茗的臉上看出他問這話的目的——連李松茗自己也不清楚的目的。他看了一會兒,然後笑出了聲,說:“我怎麽會喜歡病人。”

“但你剛剛說等他不是病人了以後……”

“我逗他的,那不是借口麽,雖然他現在脫離了危險,但是身體狀況也還不樂觀,也不能隨便刺激啊,”盧詩臣說,“我看他大概是‘吊橋效應’吧,等他出院了估計這事早就拋諸腦後了。”

李松茗松了一口氣——雖然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松這一口氣。

“我看你剛剛把花給程晰了,”盧詩臣突然問,他又看著李松茗,“不喜歡嗎?昨天你不在,我還特意讓他們給你留了幾朵,不然早被那些家夥搶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