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膏藥

合著說了半天,在這等著呢。

明硯很是無語,起身就走。

陸魚抱著枕頭,手忙腳亂地跟上。因為他一條腿在沙發上蜷著,起猛了左腿別右腿,差點摔倒,跑得亂七八糟。

明硯轉頭就看到像剛生下來的小牛犢一樣跌跌撞撞的陸魚,剛升起那點氣都變成無奈,伸手攔住他:“別跟著我,回自己屋睡去。”

“你中午就給睡了,晚上又不給睡,這是始亂終棄。”陸魚一臉傷心欲絕。

這詞是這麽用的嗎?明硯揉了揉抽疼的額角,轉身就要回屋關門。

這時候,一個炸雷響起,陸魚嚇得扔了枕頭,猛地撲到明硯身上,從背後死死抱住他。

明硯感覺到抱著自己的人真的在發抖,不由皺眉。他知道陸魚有裝的成分,但就是止不住的心軟,那個故事多半是真的,陸魚也的確在陸家受了不少委屈。不由唾棄自己,狠心開口:“別在這裝啊,你以前可沒這麽嚴重。”

陸魚把臉埋到明硯背上,貪婪地猛吸幾口,舍不得起來,就保持著這個姿勢悶聲悶氣地說:“那陸大魚都二十八,快三十,奔四十,眼瞧著知天命的人了,他當然不害怕。我才十八歲!”

明硯被他逗樂了,剛建設出來的那點狠心都被笑散黃,只能道:“行吧,行吧。”

陸魚歡呼一聲,快速撿起地上的枕頭,這期間他都舍不得離開,還單手攥著明硯的睡衣,生怕人一低頭的功夫就跑了。撿起枕頭,他馬上就變身記憶彈簧,迅速歸位,把臉印回剛才蹭出來的凹痕裏,像狗皮膏藥一樣被明硯拖回屋。

進屋,陸魚迅速關上臥室門,這才放心地四處打量。

這房間跟他那個臥室差不多,只是擺設不同。陸魚的臥室裏擺著各種周邊小玩意兒,床上用品也是花裏胡哨的。明硯的臥室只擺著幾件造型簡單的藝術品,床單是深藍色的絲綢軟料,床頭的香薰燈無聲噴吐著助眠精油的香味,讓人身心都跟著安寧下來。

明硯旋上精油滴瓶的蓋子,瞥了一眼試圖往床上放枕頭的陸魚:“你那個枕頭都掉地上了,用我的吧。”

陸魚點頭如搗蒜,利索地扔掉了自己的枕頭,快速躺在了那深藍色絲綢面的枕頭上。他當然更想用男神的枕頭,這上面充滿了對方身上的氣味,能讓人做一夜的好夢。

明硯貼了張舒緩疲勞的眼貼,關掉香薰燈,在床的另一邊躺好,準備入眠。

陸魚抱著枕頭興奮了一會兒,側身看向安靜平躺的明硯,小聲問他:“你跟陸大魚結婚三年,沒有在一張床上睡過嗎?”

明硯閉著眼睛:“睡覺,別說話。”

“哦。”陸魚乖乖閉嘴,過了一會兒,又忍不住說話。

明硯貼著眼貼沒法睜眼,伸手摸索著精準捂住了陸魚的嘴巴。柔軟熱乎的唇,跟以前陸大魚那經常幹燥起皮的嘴巴很不一樣,讓他不由得愣怔了一下。閉著眼的觸感尤其敏銳,這讓他有一種陸魚真的換了個人的錯覺。

陸魚立即捉住那只微涼的手,不讓它跑,在掌心親了一口,又伸出舌尖舔了舔,可能是沾了點眼貼精華液的味道,有點微甜,忍不住又舔了一口。

明硯只覺得摸到了一只大狗,被爪子按住猛舔掌心,想抽手又抽不走,那家夥手勁大得很。

取下眼貼,明硯轉頭瞪他:“陸魚!”

“嘿嘿。”陸魚訕訕地收嘴,看見那白皙掌心被自己啃出的一片濡濕,趕緊用自己的睡衣袖子擦了擦。

明硯蜷起手指,給了陸魚一個腦瓜嘣:“再搗亂你就出去睡。”

陸魚捂著被彈的腦袋,忍住再抓住那只手啃兩口的沖動,癟著嘴裝無辜:“我就是想跟你說說話,夜聊能增進室友之間的感情。”

明硯:“白天說那麽多還沒把話說盡嗎?”

陸魚:“那有些話只有在床上才好說嘛。”

“……”

明硯不說話,靜靜看他。

“開玩笑的。”陸魚幹笑。

明硯翻身,背對著陸魚不理他了。

陸魚慫慫地閉嘴,這時候外面忽然打了個響雷,嚇得他一哆嗦,偷偷往明硯身邊挪了挪,望著明硯的後腦勺發呆。

等了半天,陸魚很小聲地,仿佛自言自語地問:“硯哥,你跟陸大魚是怎麽分手的?”

喪盡天良的陸大魚,要是沒分手,他現在別說是舔個手掌心了,就算舔個腳心、舔個嘴心、舔個X心,那都不會挨揍。

陸魚氣憤不已地在心裏強行寫排比句。

明硯沉默了很久,久到陸魚以為他睡著了,準備再罵陸大魚一個排比句就睡的時候,突然說了一句:“他把我甩了。”

“怎麽可能!”陸魚一個激靈清醒過來,震驚得無以復加,“為,為什麽呀?”

明硯沒有再回答。

陸魚百思不得其解,又不敢再打擾明硯,自己躺在原地抓心撓肝。他怎麽都想不到,竟然是陸大魚提的分手,這太荒謬了。他想不出來陸大魚為什麽要這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