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道韻(第2/3頁)

許莊聞言目光微動,忽覺此人有些捉摸不透,不由問道:“敢問前輩如何稱呼?”

邋遢老道笑道:“小友勿需疑心,我非本宗祖師……喚我一聲前輩足矣。”

見老道不願透露,許莊也不強求,緩緩點了點頭,言道:“我欲往北極閣中修行,已與門中報備過了,是以本來沒想攪擾前輩修行。”

“哦?”邋遢老道又上下打量了許莊一番,訝道:“老道記得小友修道年歲不大,雖然進境驚人,但似乎還不到入北極閣坐死關的時候吧。”

許莊微笑道:“前輩有所不知,晚輩修行以來常有諸事纏身,如今偶得閑暇,便生出了屏去紛擾,靜心修行以梳理所得的心思。”

自然,許莊自覺道法累積不差,修行業已到了元嬰三重的關隘之上,只是朦朧隔紗,觸之可得。

所以心中未嘗沒有煉就三重之後,在靜定之中求得一線機緣的念頭。

“原是如此。”老道應道:“那北極閣中確實是個不錯去處,小友也已有過經驗,老道便不多做奉陪了,請吧。”

說話之間,兩人已到了一座白玉門戶之前,老道擡手一指,啟了門戶,許莊擡手行了一禮,便與老道別過,獨自進入其中。

許莊上番到北極閣已是百年之前,不過百年來北極閣似乎沒有生出絲毫變化,畢竟進出此處之人,也未必能有幾位……

以修道人的記憶,自然仍是輕車熟路,許莊獨自穿過門戶,沿窟道而行,沒過片刻便見幽而復明,雪飄不斷、寒風凜冽的北極淵峽再次映入許莊眼中。

此時不過日照初升,淵峽中寒氣雖非最盛之時,亦算凜冽,只是於許莊如今而言並無什麽感覺,反有些身臨舊地的懷念。

沒有停步多久,許莊將遁光起了,破開寒風直往淵峽深處而去。

這淵峽越往深處,北極靈真越盛,這北極靈真乃是天下第一等的靈真,即使對元嬰修士的修行也有極大益處。

但這北極閣能夠成為門中許多大修士為求突破,破釜沉舟選擇的死關之地,自然不是單純因為北極靈真。

傳聞北極閣乃是玉壽真君專為本宗所開,對煉就三重,玄功大成的高功修士修行有無窮妙處,許莊雖然沒有詳細了解過,但並不妨礙他盡力往深處而去。

許莊曾經金丹之時苦苦突破寒風才能抵達的淵峽深處,如今不過片刻便一掠而過,許莊往裏一路疾行,直到感到寒氣漸落又漸升,隨天時產生了一段變化,竟然還沒達到盡頭。

要知道以他如今遁速,即使橫穿神洲也不需一日,這北極閣之深實在出乎預料。

到了此處冰壁之上的洞穴已數刻也不能得見一座,許莊忽覺或許他已到了前人也極少達到的深處,他也沒有一探究竟的好奇心理,稍作思忖便生出就此駐足之意。

以許莊之能,自行在冰壁上開辟洞穴也不是難事,不過他之所以生出此意,也是久違的在冰壁之上見到一座洞穴,索性也不費力,便將遁光一收往裏而去。

一入其內,許莊心中便是一動,這一座洞穴,明顯有著開辟痕跡,仿佛一座仙家府邸的格局。

許莊金丹之時,也曾在北極閣中得到前人修士所留的一篇《太素有無形質劍氣》感悟,還助他領悟了有無質之變化,如今再往北極閣中一行,竟然又遇到一座曾有前人修行的洞穴。

難道真就如此有‘緣’不成?

許莊信步踏入‘門戶’,穿堂過室,行未過數十丈,忽然足下一停。

突兀至極的,一道殺意仿佛凝煉成劍,從甬道深處直刺許莊眉心。

許莊面不改色,只見甬道深處緩緩行出一名髻垂馬尾,手抱拂塵的坤道,乍一瞧似乎少女模樣,貌若桃花,秋水橫波。

但從其人氣息,從其眼中滄桑,許莊都可讀知,她應是以道術或丹藥定了容顏,實則年歲恐怕不是小數,氣機都已有了衰落之勢。

許莊拱手道:“在下無意冒犯,只因洞外無有禁制守護,才貿然闖入。”

這坤道身上著的雖不是太素正宗的制式道袍,但身在北極閣中,卻沒有是外人的道理。

許莊對這坤道忽如其來的殺氣並無不悅,只待闡明來意解除誤會,不料其人聞言,竟仍沒有收起殺意,反而身上氣機隱有升漲之勢。

許莊雙目頓時眯起,坤道面色微微一變,只覺一股仿佛要排空凈雪,掀裂冰川的絕強氣勢從他身上隱隱生出,淡淡問道:“閣下這是何意?”

坤道深深瞧了許莊一眼,忽將殺氣一收,冷冷問道:“你是誰人?”

許莊眉頭微皺,應道:“我乃一十二代真傳:道妙子,閣下是否予我一個交代?”

他方才確實感到此人殺氣濃烈,而且道法運轉,絕對有出手傷人之意,如非同門中人,許莊哪裏這麽好說道,早已將對方拿下審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