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登門對薄 禁天鎖地(第2/3頁)

“許兄且放心,既然我已知曉此事,便不能縱容包庇,定令方希宋負荊上沖雲峰與令徒賠禮。”

“方師兄言重了。”許莊緩緩點了點頭,應道:“不過我許莊還不至於與後輩計較。”

“既已在執律院留下了筆錄,貴宗尊者定無不知情的道理,為何依然縱容包庇?”

“是否背靠宗族,就可混淆是非,倒打一耙?莫非我的徒兒,便沒有依靠?我卻須向貴宗尊者將此事問個清楚。”

“這。”方世哲皺了皺眉,思索著道:“許兄,此事由我處置,才不至令我兩宗生隙,你且放心,我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

許莊回絕道:“我既已尋上門來,便不多勞煩師兄一步,自尋貴宗尊者說理便是。”

方世哲聞出許莊聲中決意,喟然一嘆,半晌言道:“既如此,不如由我帶許兄去尋尊者分說,有我在側,也好從中斡旋。”

方世哲之言確是情真意切,許莊聞言面色稍霽,應道:“這卻不必了,我知此事與師兄無關,師兄參合其中,恐怕傷了情誼。”

方世哲聞言默然,許莊也不再多言,怡然起了身來,方世哲卻忽然喊道:“許兄。”

許莊眉頭一動,問道:“師兄還有何事指教?”

“方氏最以族人為重,不到萬不得已之時,還請許兄勿要傷人。”方世哲嘆道:“只要許兄未動手傷人,我定與家族分說此事。”

許莊默然一瞬,拱手言道:“師兄的情誼,許某記住了。”

昔日方世哲與許莊雖是相交甚歡,但左右不過一段時日相處的友誼,如此行為確實已是仁至義盡了。

因此出了方世哲所居的院落,許莊戾氣已消了許多,忽然心中一凝。

在此之前,他確已動了以神通壓人之心,雖然他是有理在先,但行事確實有些過於魯莽了。

莫非他還未修成元嬰大成,便已有了虛妄纏身?

許莊微微皺起眉頭,審視了一番己身,自忖雖然不是無所顧忌,但忍氣吞聲也非自己本性,既已到了此處,事情仍要解決,只是需換過一個方式。

許莊思慮片刻,再啟步時,已是拿定了主意。

許莊在來懸泉島前,自然已探聽過了玉霄派一眾的信息,因此行過幾轉,便到了一處院門之前,心念一起,搖動了院前金鈴,沒過片刻便有一名道童出了院門,脆生生道:“來者何人?還請通報姓名。”

許莊淡淡應道:“太素道妙,前來拜會沐池尊者。”

那童兒似是聽過許莊名聲,眼睛一亮,似模似樣拱了拱手,應道:“請尊者稍候。”便快跑進了院去,連門都未掩上。

過了沒有半刻,那童兒便又飛奔出來,呼道:“尊者請進。”

許莊微微點了點頭,隨童兒入院行至堂中,裏間已有一名中年道人、一名少年道士正在等候,見許莊入內,那中年道人便迎了上來,揖手言道:“未預道妙尊者突然造訪,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言罷朝那少年使了個眼色,那少年似有些不情願,仍隨著揖手一禮。

許莊將目落在他臉上一瞬,倒微微一訝,雖然他已見過此子的畫像,但真親身遇見了,才忽然發覺竟是一個熟面孔。

雖然已是數十載之久,容貌也已改變了不少,但以許莊的修為早已過目不忘,頓時便將眼前之人認了出來,乃是許莊初成金丹,前往太玄宗隕星道場參加金丹大典之時,曾經見過的玉霄弟子。

也因這位熟面孔,間接的引發了一場小鬥法會,最終被上玄宗奪了頭籌,這都已是陳年舊事了。

許莊灑然搖了搖頭,言道:“原來你就是方希宋。”

方希宋與那中年道人,也便是方氏尊者沐池聞言皆是一訝,方沐池疑聲問道:“道妙尊者識得小侄?”

許莊將目光一收,應道:“看來沐池尊者並不知曉,秦登霄乃是我的弟子。”

“秦登霄?”雖是‘無關緊要’之人,但此時方沐池還是立即想起此名,頓時眉頭一皺。

說來可笑,秦登霄雖然功行不差,但他引歸玄黃未久,與門中弟子相識的並不多,自然沒有什麽名聲,他也不是將背景掛在嘴上誇耀之人,所以非是特意去查道籍,還真無從知曉他是許莊的弟子。

也正因此原由,其實方沐池尋上那紫光殿長老之時,他一聽秦登霄此名聞所未聞,便覺無關緊要,為防接待玉霄使者的任務出了岔子,才有了後來之事。

所以方沐池確實不知道秦登霄的來歷,一聞此言,頓時心中一沉。

許莊未等方沐池回應,目光往方希宋袖中一落,見其雙手齊全,目光頓時一厲。

肉身乃是修道人之寶筏,若方希宋因臂為秦登霄所斬,接續未及,壞了道途,此事都有幾分說頭,如今看來顯是已經以靈藥接續,完好無損,仍還不依不撓,實是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