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舍嬰身為道統 親上陣敵仇寇(第2/3頁)

穆河皺起眉頭,仔細分辨一番,才看出了幾分門道,原來晁老道這重濃霧,竟是專以鐵濁之氣祭煉而成的,屬相正克罡風不說,金刃一入其中,頓時為其中鐵濁之氣所穢,顯是專為克制金刃轉滅罡風而來。

交手一個回合,便被廢去一門拿手神通,穆河面上也不見怒色,只是暗道一聲:“果然是有備而來。”思忖片刻,卻覺這鐵濁之霧確實克制神流真法,不能任由晁千季隨意施展,便定了決心,飛至上空之處,取出一盞青燈來。

事關神流大計,即使取出傍身手段,穆河也無暇肉疼,將燈盞往下一倒,便見燈焰順著燈油傾流而下,落入鐵霧之中,頓似星火燎原,不過幾息便燒出一片空洞,仍隨鐵霧追燃而去。

眼見整片鐵濁之霧便要付之一炬,始終不見晁老道現身,穆河不禁提起警覺,忙在身上覆了一道靈光,又祭了一件法器出來,發出朦朦黃光,旋繞周身。

一氣做好了防護,穆河才將將松了口氣,卻未放下警覺,認真望著下方靈焰燃去,只過了一刻左右,竟便將濃霧燒去了七七八八,直到邊緣之處,忽然似是燃到了什麽身上,隨著濃霧被付之一炬,在空中留下了一團火球。

“晁老道?”穆河疑心往那火中一望,果見晁千季模糊的身影正在火球之中,身外正有一道霞光勉力支撐著,將靈焰隔絕在身外幾尺,然而靈焰燃勢不止,反而愈來愈盛。

“哈哈,無知老朽,竟敢硬扛本座的三陽煉真焰,自尋死路矣!”穆河見狀一喜,雖知晁老道定在弄什麽門道,但其敢被三陽煉真焰附上身去,絕對是不智之舉。

這三陽煉真焰乃是穆河耗費百數載功夫,皆奇門法器采三種大日精氣煉制而成,這焰專焚真炁,被這真焰附上,便絕逃脫不了,定要生生燃盡法力,燒成灰燼不可。

“勝局已定,本座只消不被晁老道抓住破綻,免得他拼死一擊……”穆河思及此處,忽然一怔,落目望去,果見晁老道雙手掐訣,口中念念不止,直至此時,已是做了許久的法,才將雙手一分,露出一枚玉符,其中一縷元氣,漸漸形成了穆河人像。

“攝氣之法!晁老兒……!”穆河悚然一驚,立刻架起遁光便要逃去,晁老道卻望之一笑,只見他將玉符往口中一咽,同時整個身軀便似被抽幹了精氣一般,瞬間化為枯槁。

“不好!”玉台之上,楚河目珠一震,猛地立起身來,身形還未拔起,忽覺場中各宗修士,包括龍相楊壁及,乃至天恒江城子在內的目光齊齊落來,不禁一滯,終於還是沒有動彈。

下一刻,晁老道幾是現出了骷髏形狀的頭骨天門之上,一具嬰兒駕著罡雲飛躍而出,三陽煉真焰瞬間攀附其上,然而還未燃起一息,嬰身已然化作一道恢弘金光,沖天而起,後發先至,須臾擊在穆河背上,爆起萬丈刺目光芒。

“穆河師弟。”楚河閉上雙目,似不忍去看,縱使沒有耳中傳來的場中嘩然之聲,他也知曉,被元嬰二重修士獻祭嬰身的絕命一擊擊中,穆河已無幸存之理。

晁千季,或者說楊壁及,恐怕一開始便已做好了打算,不能重創自己,也要拼死穆河吧。

雖說晁千季資質實在尋常,修行了千八百年,壽元都要盡了,道行在元嬰二重之中也是平平無奇,但無論如何也是龍相宿老,楚河確實未曾料到龍相宗會行此著。

楚河長出一氣,望向龍相玉台,楊壁及仍懷抱拂塵,面不改色模樣,冷冷道:“楊宗主好手段,神流宗領教了。”

楊壁及淡淡還了一禮,言道:“楚河尊者過謙。”

楚河沉聲問道:“看來楊宗主是以為吃定本座了?”

場中眾修大多還未從晁千季舍身一擊之中緩過神來,忽又見得神流龍相似乎即刻便要撕破臉皮,頓時紛紛矚目。

楊壁及仍舊不急不緩,淡淡問道:“楚河尊者何出此言?此陣不過平局而已,還不知貴宗下一陣由誰出戰。”

“哈哈哈哈!”也不見楚河應答,卻忽長聲大笑,足下往玉台一點,整座黃玉廣場猛得一個晃震,其人便拔起一道滾滾黃煙上了半穹,昂然而立,喝道:“此戰便由本座出陣,楊壁及,盡管將你援手譴來吧!”

言罷已將目光落在楊壁及身側的鶴氅道人身上,其人似乎有些詫異,灑然一笑,便欲起身,楊壁及卻擡手將其臂膀微微一按,言道:“道友,此戰且由我親自出陣,還請道友先為我壓陣吧。”

鶴氅道人眉梢一挑,便自拱了拱手,言道:“那便恭候道友得勝了。”

楊壁及這時才似乎露出了一絲微不可見的笑意,點了點頭,又將目光環掃一圈,把旁側幾名龍相長老的欲言又止壓了下去,便將拂塵往臂彎一甩,駕雲飛上了雲空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