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夢

江月白把謝景山堵在無人深巷裏,謝景山單手捂臉,擡腿縮身防禦姿態,臉上的紅暈一直蔓延到耳朵。

“你你你……你別過來……我我我……我真沒幹什麽對你不好的事情……”

謝景山語無倫次,江月白疑惑眯眼。

“你幹什麽了?”

“我什麽也沒幹,我要幹了天打五雷轟!”

謝景山擡手發誓,反應過於激烈。

“你能不能正常一點?我們快八年沒見了,你這個反應我真的理解不了!”

謝景山放下腿,從指縫中偷瞄江月白,吞了幾口唾沫,臉上還是一片燒紅。

“你……你先走遠一點,別靠我這麽近。”

江月白擰眉叉腰,“我又不是母老虎,還能吃了你不成?”

話音剛落,謝景山忽然流出兩行鼻血,他趕忙捂住蹲下,背對江月白。

江月白吸了吸鼻子,在謝景山身上聞到些許藥味。

“啊!我知道了!”

她一喊,謝景山渾身一顫。

“我真的什麽也沒幹!”

“你是不是丹藥吃多了?”

兩人齊聲,謝景山偷瞄,江月白眯眼,氣氛尷尬。

“啊對,我是丹藥吃多了!”

“你到底幹什麽了?”

再次齊聲,謝景山僵住。

江月白煩躁抓頭,“你真的好煩啊!我去找阿南了,管你死活!”

江月白扭頭就走,謝景山抹幹凈鼻血,又起身追上。

“等我,我也去!”

在布泉巷找到陸南枝租住的小院,江月白回頭瞪了眼遠遠跟著的謝景山。

謝景山撓頭尬笑,還是小時候那個傻樣。

叩叩叩!

“阿南你在不在?我來找你啦~”

敲門聲剛落下,院門就從裏面被拉來,陸南枝黑發披散,一身素衣,面色憔悴,看清江月白時,眼底便開始起霧。

“阿南你……對不起,是我來晚了。”

“不晚,先進來吧。”陸南枝搖頭壓下淚意,嗓音沙啞。

江月白心疼的拉著她,後悔聽了陸南枝信中所言,以為她真的沒事,以為她能自己處理好一切。

今日看到她,江月白才知道,她是要強是硬撐,是不想給自己添麻煩。

“你還不一起進來?”

江月白沖謝景山喊了聲,謝景山垂著頭,灰溜溜的跟進院中,幫忙鎖好門,開啟院墻上的陣法。

院子不大,陳設簡單,江月白到正廳稍坐,看陸南枝拿走桌上攤開的信,暫時回屋整理儀容。

江月白猜想,陸南枝剛才狀態不好,可能跟那封信有關。

謝景山遠遠坐著,江月白一眼掃過去,他手一抖打翻茶盞,手忙腳亂的收拾。

江月白沒管他的不正常,只問道,“阿南是不是退婚的事不順利?”

謝景山眼神閃躲,沒敢直視江月白,低著頭道,“怎麽可能順利,她就是陸氏和方氏聯姻的棋子,這婚根本退不掉。”

“陸氏要靠她攀附方氏,讓陸氏在所有修真家族中的地位更上一層。方氏也想聯合陸氏,壓一壓孔氏氣焰。另外方氏嫡支這百多年出的凈是些歪瓜裂棗,雙靈根資質都沒幾個。”

“三十年前好不容易出了個單靈根的方明逸,他一成年方氏就給他找了一堆女人開枝散葉,結果還是一樣,現在可不就指著跟陸南枝……”

砰!

江月白一把將茶盞捏碎在手心,怒不可遏。

“他們怎麽能這樣隨意決定阿南的人生?”

謝景山眼神暗淡,幽幽嘆氣,“要維系一個大家族的鼎盛,哪有那麽容易。”

“謝景山!你到底站哪一邊的?”江月白氣問。

謝景山縮脖子,“我當然是站陸南枝這邊的。”

“小白,”陸南枝從後堂走出,“你別為難他了,他現在跟那方明逸一樣,也正頂著為家族繁衍後代的壓力。”

江月白看向陸南枝,她理過妝容,頭發半披半挽,眉眼初看如水般溫和柔美,再看又如金石般剛硬不阿。

看似還是原來那般成熟,又好像比從前更復雜。

不過七八年光景,陸南枝就好像歷經百年滄桑,身上那股看透一切的冷漠比從前更甚,讓江月白看得心疼。

陸南枝到江月白身邊坐下,重新給她斟了一杯茶,不說自己,倒先說起謝景山來。

“孔氏和方氏底蘊深厚,傳承上千代,謝景山家只有他祖父,他爹和他三代,就算山海樓名滿天下,財力雄厚,在孔氏和方氏眼中,仍是上不得台面的小門小戶。”

謝景山捂臉點頭,是這個理,在方明逸那種高門大戶的人眼中,他就是個走了狗屎運的土財主,除了有錢啥也不是。

陸南枝繼續道,“謝景山他祖父和他爹都是當世有名的專情之人,他祖母只得他爹一個兒子,意外過世之後,他祖父孤身一人,打下山海樓這份基業,傳到他爹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