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習過武,聽覺比他更敏銳,早已經聽了一會兒的平安站在門那兒道:“含岫少爺,侯爺,老侯爺,侯夫人去落雲軒了。”

“侯爺不知何時查清楚含雲與三皇子有染一事,要休了楚含雲。”

楚含岫刷地一下從床上坐起來,腦袋裏就一個念頭,完了。

赫連曜既然查到楚含雲跟三皇子有染並懷孕一事,那沒可能不知道自己頂著楚含雲的名義跟他圓房行房!

先不管兩個人見面尷不尷尬,他今天才特意加固的按摩腰部的橋梁,嘎巴,斷了!

楚含岫披著衣裳走到存曦堂跟落雲軒連通的那道小門那兒,拉開一條縫,往落雲軒的院子裏看過去。

只見落雲軒的院子裏站了不少的丫鬟小廝,門扉大開的主屋裏,能看到背對著院子站立的老侯爺和侯夫人。

楚含雲站在他們兩人跟前,說完那句話後神色都扭曲了。

可老侯爺侯夫人是傻子嗎,是,那些日子赫連曜墜馬,傷勢嚴重,數次踏進鬼門關,又從鬼門關走出來,一直會米不醒,他們大半的精力都放在赫連曜身上。

但這可是在侯府裏,楚含雲跟他們兩人說一聲,老侯爺都能把三皇子一腳踢出去,怎麽會讓他受委屈。

更別說楚含雲給三皇子寫露骨的信,送荷包香囊扇墜,分明就是巴巴地湊上去,生怕三皇子這條魚不上鉤。

神情和剛來的時候大相徑庭的老侯爺侯夫人看向赫連曜:“曜兒,今天晚上你是來與楚含雲和離的嗎?”

赫連曜道:“他與周滓啟一事,我前些時日便已知曉,因還未料理周滓啟,便先擱置。”

“原打算朝堂上的事徹底安定下來,再處理我與他之間的事,但方才,看守在落雲軒的人說他服用落胎藥,我便帶人過來。”

經他一說,老侯爺和侯夫人就注意到楚含雲吐在地上還未徹底融化的藥丸,都已經懷孕兩個月快三個月了,早不吃落胎藥晚不吃落胎藥,偏偏在三皇子被貶為庶人,流放之後吃,打的什麽算盤一目了然。

不過是看三皇子不中用了,想把胎兒落了,再回頭當兒子的夫郎。

要不是兒子之前就已經知道他跟三皇子的事,誰會輕易地懷疑在兒子落難之時,毅然決然選擇留下的他曾經做過這種事。

赫連曜接著道:“父親,母親,休書我已寫好,明日一早,就讓楚含雲離開侯府。”

老侯爺和侯夫人聽到他說給楚含雲的不是和離書而是休書,頓了一下,沒有說什麽。

楚含雲做的這些事情,別說只是休了他,侯府就是讓他悄無聲息地沒了,外人也不會譴責侯府。

昔日跟楚老漢定下這樁親事的老侯爺沒有看楚含雲,道:“該怎麽做就怎麽做吧,這件事,我和你母親不插手。”

眼看著就連一向對他很好的老侯爺和侯夫人都站在赫連曜那邊,原本還抱著一絲希望,不想被休的楚含雲知道自己完了,他當不成赫連曜的夫郎了。

在這麽多人面前被赫連曜老侯爺還有侯夫人下了面子,脾性高傲,面子比什麽都重要的楚含雲破罐子破摔,神情癲狂地道:“侯爺以為自己也幹凈呢?”

“跟侯爺圓房那會兒,我可懷著三皇子的小孽種,跟你圓房的——”對啊,他赫連曜又好到哪裏去,自己搭上了三皇子,他不也碰了在外人眼裏來侯府探親的楚含岫,只要讓大夫給楚含岫把一把脈,就知道楚含岫的身體已經跟未成親的哥兒不一樣。

憑什麽自己站在這裏被當成靶子,楚含岫和赫連曜這對奸夫淫夫一個大義凜然地要休自己,一個待在存曦堂裏安然無恙!

要不好過大家一起不好過!

他剛想說出楚含岫的名字,脖子突然像被什麽東西卡住,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捂著自己的脖子,用力地想要發出聲音:“!!!”

然而不管他怎麽做,他就像瞬間成了啞巴一樣,只能發出一些吱吱呀呀的怪異聲。

赫連曜搭在扶手上,看似沒有任何動作的手微微斂回。

來之前,他就決定讓楚含岫在他跟楚含雲隱身,楚含岫只是來侯府探親,在存曦堂裏住了一段時間,跟他沒有任何關系。

所以一直提防著楚含雲,在楚含雲想把這件事吐露出來的時候用內力封住了他的聲音。

赫連曜跟老侯爺還有侯夫人道:“當年楚成業出任平陽縣縣令,吏部雖沒有將此事放在明面上,但實則怯於靖國侯府和我,才將他調任平陽。”

“我已讓人遞消息到吏部,免除楚成業平陽縣縣令一職。”平陽縣離京都不遠,一等一的富庶之地,在任上做出政績的難度比苦寒之地容易得多。

要不是看在老侯爺和赫連曜的面子上,想巴結他們父子,出身普通,科舉也是吊著尾巴才考上進士的楚成業根本不可能被安排到平陽縣任職。